“好啊,查什么人?”霹雳啪啦一口答应,他对我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20**年9月还款三千多万,一个姓白的中年人。”我不知道白小强爸爸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三年级开学那张五千万的支票。
很快,霹雳啪啦在赌场交易后台查到了白至鑫。
交易显示,20**年9月还款3590万,后面一年多陆陆续续又欠了1570万。分成几次还清了。点开他的个人信息,最近欠的300多万还未还。
20**年9月以后,白至鑫的还款数额累加已经超过了五千万。
我听张姨说过,白至鑫破产以后是没有工作的,也就是说,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我瞬间有些发抖,“阿雨,找到他!”
霹雳啪啦开车载我,通过最近贷款记录在二环一家连胜赌场里,找到了白至鑫。
赌桌上,他虚起眼睛叼着烟,翘着的二郎腿持续小幅度抖动。
看他的神态,我判断,他大概是输了,而且输得多。
跟着周岚迪在赌场里长大,我看了太多双眼睛,充满贪欲幻想一夜暴富的,后悔踩进来无奈绝望的,战战兢兢准备见好就收的。
偎在他身上玩手机的女人,黄色长卷发,半披着一件白长毛的貂皮大衣。
我推测,四合院里那个男人看见的女人就是她。
以前去白小强家玩,我也见过几次白至鑫,他一般白天回家,倒头就睡,对白小强和张姨冷漠至极。
霹雳啪啦和我一同走近赌桌,我有礼貌地问,“白叔叔。白小强生病了吗?他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白至鑫的眼睛粘在了牌桌上,对我置若罔闻,他左手捏着扑克,右手在三张牌间徘徊,拎出来又放回去。
我耐心地等他打完这把牌。
白至鑫牌一出,对面的男人大喜,将手上的牌甩了出来。
“哎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哎呀……”白至鑫急燥地扒拉头发,扔掉嘴里的烟,使劲揉了揉脸,“再来,再来。”
“白叔叔!”我吼了一嗓子。
白至鑫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牌桌一刻,看了我一眼。
“刷刷……”扑克在荷管手间翻飞,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
看见他准备进入下一局,我急了,硬着脖子,把想说的话一骨碌全倒了出来,“白小强书包都丢了,他是不是不想读书了?你每天打牌,都不知道关心他,他最近半年每天心情都不好,你作为家长有尽到责任吗?这个东西除了让你输,让你借高利贷,对你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女人偏过头看我一眼,飞给我一个写着“多管闲事”的眼神。
白至鑫丝毫没受影响,全身心投入赌桌。
吼完,我心慌慌的,缓了口气,退两步拉了拉霹雳啪啦的衣角,一米八几高的他弯下腰,我在他耳边悄声说,“……”
独自离开大厅,我在后门边等着。几分钟后,霹雳啪啦用我说的办法将白至鑫骗到了后门边。
“无息贷款这么好的事情,我得多贷点出来。”白至鑫和霹雳啪啦交谈着,乐颠颠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白叔叔,白小强和张姨搬去哪儿了?”我仰头看着白至鑫。
他完全没看我,问霹雳啪啦,“来这儿干什么?快点贷给我,我等着这钱翻盘呢。”
“先回答他的话。”霹雳啪啦顺手把后门关上,抱臂背靠着门。
“死都死了,往哪儿搬?”白至鑫心烦地嚷嚷。
死了?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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