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惊世骇俗的选择逃跑这条路。
那一刻,他是真的愤怒,全然忘了自己离王的身份以及该藏匿的心思。只想把人给抓回来,好好的打她一顿屁股,让她知道胡作非为的下场。
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死的诀别。
她真的为了那份执念,从他眼前消失,只留指尖衣衫拂过的触觉。站在那崖顶三天三夜,固然有表达离王情深意重形态的成分,却更多的是因为他不信。
他不信那个笑得像精灵的丫头就此魂飞魄散,哪怕飞扬把她的衣物以及靴子摆到他面前,哪怕三天三夜的打捞都没有结果,他依旧不信。
他只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宁染青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离王府的鬼,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改变。
飞扬说,没有希望了。
他们都认定了那丫头已经离了魂魄,可是他却坚固的认为,她在某处安好。
因为染青那丫头露出了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她的母亲和那个丫头。在悬崖的地方,没有其他两人的踪影,显然,她已经把她们安排到了妥善的去处。
一个人若对尘世还有留恋,那么她就不会轻易挥毫生命。
所以一天找不到宁相二夫人,他就坚定的绝不撤掉安排在两个城门口的暗线,哪怕是他自动请命来到这边境,怀城的信息依旧会向他传来。
只第二日,怀城又有飞鸽传书来报,信上说,查出了杜姓一家男主人的姓名。
沉目看了眼那纸条最后的名字,秦天策笑了。
眼睛里是黑亮清华,桃花纷飞的艳色抵达眸中深处的情绪,是沉沉的笑意。
很好,杜清然,天畔独清然的清然吗?
可是,清然,染青,宁染青!
正文卷 59。路遇山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钱!”
……
染青眼皮直跳,看着前方两个壮年男子,衣衫褴褛,脸上虽是一脸的忠厚,可是口中喊的确实是山贼的台词。
在她与丽珠娘和香儿从怀城而出,一路往南,时过半年之久后,终于碰上了一回抢劫。
这一路,因为没了追兵的纷扰,不用再躲躲藏藏,故而她们三人是走走停停,到得一处城镇就住上两三天。而装扮也时有变换,银两等贵重物,早就被丽珠娘缝补在了贴身内衫里面,且分成了三份,一人藏一份。
手头的荷包,只留了一些碎银子。行走在外,财不外露的常识,她们还是有的。
可是就这样,终究还是碰上了山头的贼。
染青从马车车架上站了下来,此时她是一身浅灰色长衫打扮,皮肤倒不用再涂抹黑,因为风吹日晒半年,她的皮肤已经变成浅浅的麦色,再不像当初那般细白粉嫩。
故而现在的她,穿上男装,还颇有些丰神俊朗的,虽然眉宇间的稚嫩犹存,毕竟她才十五岁嘛。
回到眼前两人身上,她先是抱拳,低沉了嗓音道:“两位兄台,不知有何困难要走这条路,不妨说出来。在下与老母亲和弟弟路经此地,未曾跟兄台打招呼,还请原谅。”
一番话说出来,两个壮汉却是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是来打劫的,怎么这人却就此攀谈了起来。
马车内传来几声咳嗽,染青忙焦急询问:“娘,二弟,你们是病又犯了吗?”
这一问,咳嗽声更繁密了,听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壮汉中之一忍不住问:“你娘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