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3 18 毕之回忆篇 曾经58（第1页）

我的妻子死了，和部落里的九个女孩一起。如果说是为什么的话，单纯只是因为祭司世家，我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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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1）

1483年，九寻群岛上，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作为祭司世家出生的我，降生的第一天便被带到家族的掌权者——父亲的面前，接受“洗礼”。

我被放在一个简陋的竹篮里，部落里几乎所有的长老，将我围在中间，在族人们的殷切注视下，他们为我举行了世界上最隆重的祷告。

我的称呼，只有一个字，“毕”。

如果说到它的来由，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又怎么会知道？直到若干年后，当我再次来到这片土地上，才了解到了我的童年——一个原始部落和先进文明战争的童年。

在我还是人类小孩的时候，就认识到了一件事：普通族人的孩子和我玩不到一起，或男或女。作为祭司的孩子，生来就带着使命，为部落的生存繁衍做出贡献。

如果哪一天，和你相处几年的玩伴，把手中的烂泥巴甩在你的脸上，你也一点不气恼的话，说明你作为祭司的功夫，入门了。

这听起来很扯，很荒谬，让人发笑，但这是父亲的说法。当时的他是部落里的领袖，因为数年前的一次“神上预测”，部落侥幸躲过了一次本可能置它于死地的天灾。于是乎，父亲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统治者”，顺便娶了之前的大祭司之女为妻。

当我第一次被玩伴戏弄的时候，不知是何原因，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抹了把脸上的淤泥，我转眼便看见了他脸上紧张的表情。笑了笑，我起身离开。我没有回头，他没来追我。

第二天，父亲向全族人宣告：我顺利成为下一任祭司的不二人选，年仅六岁。这一切充满了戏剧性。且不说这个“年仅六岁”包含了多少谄媚逢迎在里面，光是这次集会的速度，就快得令我吃惊。

总而言之，九年之后，我就会成为部落的新祭司，掌管一切宗教、文化事务。我人生中被称为“童年”的时段，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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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4年，我成为了父亲。

我的妻子是父亲最信任的手下的女儿，名字我已经无从记起，或者说，她的父亲从未给她起过名字。

九寻群岛上，在外族入侵之前，信奉的规则是：男15岁成年，女13岁成年。早在我15岁当年，父亲就向我提起了成婚的准备。

当时的我，在族群中的威望已经相当显赫。从九岁开始，我便被发现了在药理方面的才华。父亲喜出望外，家族里将近五代未曾出现的“奇人”，竟然就是他的儿子。

部落里掌管医药的人员，都受父亲的命令，全权负责我在药理方面的学习。但说句实话，我的心思并不在药理研究上。但所幸，父亲指派的人手全都听从我的命令。

白天学习已有的药理知识，晚上我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研究族群里留存的文献资料。

我决定开发秘术。

在闲暇之余，我时常会上山采集药草，一部分留作部落医药库的药品来源，另一部分就是我今后研究秘术的原材料。

六年间，我在医药方面的造诣水涨船高，不仅父亲和族里的一众长老感到惊喜，就连我都感到了疑惑——药理的精深和秘术的困境截然形成了对比。

1498年，部落最隆重的仪式——祭司交接——在一个阴沉的日子里举行。当父亲手中的权杖交付到我的手中时，天穹之上忽然雷光大放，“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在我看来属于是不祥之兆的情景，一众族人居然深信为天启无疑，纷纷跪拜在地，欢喜高呼。

在我成年的当天，我已经成为了部落里权力顶尖的人物。

六年之后，我便和父亲手下的女儿成婚，当年育下一女，取名为“讫”，寓意为“止”。但在若干年后的漫长岁月中，我送她名为“黛拉”，以纪念我的亡妻。

自那之后的数年之中，家族里发生了数场变故。首当其冲的，便是母上的离世。

1507年，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病入膏肓的母亲终于不堪重负，扒着床头吐血一口，魂归西天。父亲为此痛哭整日，为儿的我只是干站着，什么办法都没有。

1509年，在这座族人们自认为与世隔绝的岛上，第一次来了外族人。他们看上去很友善，和好几个族人交谈甚欢，虽然明显语言不通。

但随后的事态开始向坏处发展。外族人的船需要临时停泊，但大多数的族人都对这个庞然大物敬而远之，纷纷表示反对。外族人随后又索要继续旅行的补给，长老们也是直截了当地拒绝。

于是，第一场冲突无可避免地爆发了。族人们仗着人多，用石头棍棒赶走了入侵者，望着那逃之夭夭的大船，人群发出示威般的呐喊。

只有父亲和我忧心忡忡。当然，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岛上短暂的风波很快便被每年例行的狩猎活动淹没，人们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1511年，外族人造访岛屿两年后，这里开始不太平起来。我的族人们生活在岛屿的南部，不知从何时起，北部的异族部落常常响起喊杀声。

从两年前的事件开始，父亲的身体状况也开始变坏。一开始只是感到胸闷，后来就是不间断的咳嗽。我动用举族之力，用尽了一切的方法，都不能很好地解决父亲的问题。

一个月前，父亲在屋子里吐了一口血。长期极少进食的他，消瘦的身子不堪重负，终于卧病在床。直到现在，他的病情也没有任何好转。

妻子始终尽心竭力地侍奉父亲。女儿黛拉已经七岁，跟随我开始了祭司的预备学习。每天早晨，我带着黛拉进入深山老林，族中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父亲的手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