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十章 不共戴天（第1页）

从姜莱的方位，看不到原先的南北峡道变成了多么宽的阔谷，只瞧见东侧山体剧烈震颤，表层的土石和林木仿佛变成了液态，猛烈垮塌，连带着大地也随之震动，也不知是在颤抖，还是在发怒。

先前钻进山脉的瓦杜族中仍然有幸存者，劫后余生的瓦杜们后怕的望了望天空那个冰冷的“光蛋”，跪坐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瓦杜首领看着破碎的圣山，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它已老迈，体力不济，因而在此战中负责后勤工作，方才正组织族人取出储备的火晶，以待援军到来后准备反攻。

然而这惊天一击打碎了它的美梦，带来了无尽绝望。

如此的伟力，真的是能够人为驾驭着的？

这样的敌人，真的是它们可以战胜的吗？

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家园和失去斗志的部众，回想着族群付出的牺牲和战友临死前的殷殷嘱托，感知着远方越发清晰的来援族人和他们惊惶不安的急切问询……

瓦杜首领痛苦的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泪眼迷蒙间，老首领又回想起幼时第一次参加祭祀典礼时见到的盛况，以及听他父亲讲述圣山传说的情形。

传说中，圣山是创世神赋予瓦杜族的礼物，她见证了族群的起源和历史，哺育着族群的未来。每年的特定节日，瓦杜族人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他们会献上最精美的食品和宝物，甚至有人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以表达对圣山的崇敬和感恩。

最后，他的父亲是这么总结的：“圣山是我们的精神象征，信仰中心，发源之地，存亡之所！”

老首领不再彷徨迷茫，决然睁开眼睛，仰天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长嘶。

片刻后，颓然跪地的部众站起身来，同样发出相似的长嘶，随后是较为接近的援军，接着是更远处，再远处……

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瓦杜族都开始响应……

姜莱他们突然感到一阵耳鸣，本能的捂住耳朵，然而根本无用。

“这声音难道有魔力，为什么直达脑海？”

“我不知道，好浓烈的情感，我的意识简直就像是在被浪涛拍打！”

“愤怒，抗争，悲哀，祈求，还有……仇恨！”

直欲噬骨啖肉、饮血寝皮的恨意扫过不合之山，扫过无木之林，扫过失绿之原，扫过断流之水……

下一刻，姜莱面色一白，甚至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是怎么回事，意识一震，好似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排斥感从身边弥漫了过去。

回过神来，一切事物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这天空不再飘渺高洁，这地不再踏实厚重，连接触到的空气都不再温情脉脉，反而给人一种灼烧感……

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就仿佛整个世界对他产生了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智脑？”

“方才，世界清醒了片刻。从那时起，被标记的外来生命，在这颗星球上会受到全方位的针对和削弱，请谨慎行事。”

“世界清醒了片刻？什么意思？”姜莱听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