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府的人找来,见他俩浑身湿淋淋的甚是狼狈,甚至还?被毒倒一个,诚惶诚恐将他们二人一抬一扶送上?马车,快马加鞭带回了谢府。
而齐韫昏了三天,她便在此守了三天。
思及此,沈怀珠也颇觉无奈,毕竟,她能?用所谓的美人计迷惑齐韫,齐韫怎就不能?用苦肉计来迷惑她?
从相识至今,二人算是扯了个平手,可齐韫的目的顺利达成,她却没有。
沈怀珠与他对望,问道:“你打算如何?”
齐韫早已撑着坐起身,沉吟道:“我会把你送回陇右,若来日陇右能?得?已收复,一应事宜我会处置妥当,你父亲,我也会保全?;若不能?,我一样会登门求娶。”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讨情道:“还?要劳烦阿汕,等我两年。”
这厮得?寸进尺,都扯到谈婚论嫁上?来了。
但总归是松了口,她也不必一直在逃跑上?耗费心思,唯一意外的,是齐韫允诺留下沈雪霄的命。
古往今来,每一代江山迭荡,踏过的每一条血路,最必不可少的,就是斩草除根。
斩阻前路的草,除有祸患的根。
齐韫方才的意思,是打算仅仅为了一个她,保下沈雪霄这祸根的性命?
哪里就值得??
若是她,恨便恨了,杂草必须斩断,祸根也必须铲除,绝不能?留下一丝一毫潜在的隐患。
还?是说,这番言辞只是为了稳住她?
齐韫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沈怀珠暗暗思量一番,还?是觉得?后者居多。
突发奇想,沈怀珠站在沈雪霄立场,冠冕堂皇道:“这大越江山哪里好?外戚专权蛮横,宦官把持内廷,一干节度使争来斗去,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就值得?你如此殚精竭虑,为之守候?”
齐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悉心解释:“大越江山哪里都不好,可这是无数百姓的家。如你所言,这江山已经碎的不能?再碎,可若真的任由一方席卷,迎来的这场大换血,并?非只是成王败寇那么简单。”
“这过程,还?要以千万尸骨作阶,血流成川作道,催动四面八方的战马,践踏每一寸土地,只杀出一人,走上?那万人之上?的金玉台。”
沈怀珠皱眉,“那便这样维持现?状,不做改变?”
“总是要改变的。”齐韫望着窗外的乱琼,苍白?的唇泛起欣慰的笑,“魏濯,会是个好皇帝。”
被提及的魏濯,此时正因太后的谕诏发愁。
上?回谢府遇刺被谢尘光极力压了下来,而这回动静太大,不可避免的传回了大内,太后得?知此事,马不停蹄命人来请圣驾回宫,称万不可因小失大,在龙体上?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