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还他。”她道。
事关京都,虞侯不?好再耽搁,命人牵来马,道:“江医士,下官送你出营。”
每阵前百步外,各着听子二名,营外还有辅营,单凭她一人实在难以顺利走出去,自然就势应好。
女郎牵住缰绳,正要蹬马上鞍,猝然鸣鼓大作?,火光纷燃,各营兵卒倾巢出动?,有人大喊:“敌军袭营!”
虞侯大叫不?好,将?她拽到?一旁,嘱咐道:“江医士速速归帐,返京之事事后再议!”
话罢上马策远,徒留女郎滞在原地左右张皇。
披坚执锐的兵士自她身?边疾掠,她极力穿行,被撞得步子不?稳,肩膀生?疼,最终不?知被谁推得一个趔趄,双膝重?重?磕地,扑倒在杂沓的足靴之下。
兜帽翻落,发髻松散,鬓间的芙蓉玉簪子铮然坠地,再次断作?两截,被人踢开、踢远。
她不?顾危险地伸手去捡,细弱的手腕几要被碾折在飞荡的沙尘当中。
紧要关头,剧烈的马蹄砸地声?传来,混乱的兵士被逼得急退,阴霭顿散,抬首是骏马高举的前蹄和泼墨的天幕,星火飞燃如萤,她看不?清马背上青年的神色。
但应当是不?大好的,她想。
只差半点便可触到?的断簪被袭风而?来的马鞭卷走,她被轻而?易举从地上捞起来,尔后撞上青年那双盛怒的眼。
他一言不?发盯她半晌,最后猛地松开她,抬掌接过兵卒寻来的另一半断簪。
只低头瞧了一眼,齐韫便嗤笑出声?:“既是早就不?想要的东西,又?留着做什么?”
沈怀珠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扑上前去夺,“你还我!”
“还?”齐韫捉住她乱作?的双手,冷冷发笑:“沈怀珠,你怕不?是忘了,这本就是我的。”
他一面说,一面收拢指掌,簪子在他手中发出碎响,顷刻间化作?齑粉,飘飞着在风中消散。
沈怀珠眼睁睁看着,眸底逐渐湿润泛红,几乎是毫不?犹豫扬手甩出一巴掌。
少女声?音哽咽,似是在极力控制着,“齐韫,你过分。”
青年被打得偏过头去,玉面上痕印明显,惊得四遭的兵士噤若寒蝉。
裴子珩及时赶来,恨铁不?成钢地怒斥:“不?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使诈手段,也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回去挨军棍!”
众兵士做鸟兽散,裴子珩朝他们这里扫了一眼,也打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