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冈闻言一愣,手下不由慢了一招,生生被宗不器砍了一刀。
与此同时,官道南面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冯玉冈大惊,一边由兵士护着和宗不器对打,一边分神向南看。
只见破晓的天色之中,乌压压的大军气势雄浑地狂奔而来,为首之人“唰”地一下抽出长剑,直指青天,大喝:“翊卫儿郎们,给本将拿下叛军!马军司的兄弟们缴械不杀,反抗者,满门抄斩!”
奚东流率领东宫六率一千翊卫军前来擒贼,情势很快逆转!
马军司的五百兵士面面相觑,越打越心虚,东宫卫还在不停喝着缴械不杀的话。渐渐地,有几人丢下兵器,越来越多的人随众束手就擒。
冯玉冈大急:“不许投降!给我接着打!”
宗不器扬声道:“兄弟们,我们的刀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应为一人私欲砍杀同袍手足!拿下冯玉冈,陛下重赏!”
很快,护卫冯玉冈的亲军掉头将兵器对准了他。
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
纪承望的暗卫只剩下一二十人,见势不妙,迅速隐身到山林之中。
奚东流咧着嘴笑,打马驰到宗不器身边:“姓宗的!小爷又救了你一命,你拿什么谢我!”
宗不器瞥他一眼,收刀入鞘:“还以为你睡过头了。”
奚东流怒:“请太子手令不要时间?整兵不要时间?路上还收拾了百十来个拦路狗。为了你,小爷一夜没睡!”
昨夜奚东流收到宗不器的消息后,便先去见了太子,纪承嗣听闻张超一事大惊,赶在各宫下钥之前,面见永康帝,求得了东宫六率的调兵之权,奚东流拿上兵符,快马驰向上京城南面的东宫卫驻地。为避免贼寇有所察觉,一路抄小道,到斗草坡附近时遇到了一伙禁军,因此耽搁了两刻钟。说起来,确实一夜没合眼。
二人下马,宗不器抿唇笑起:“谢了!”
奚东流双手摩挲着自己的手臂:“你还是别谢了,怪瘆人的,回头请我喝顿酒就成!”
“一定。”
说话间方诚美也来到近前,他的背上和右肩都被砍伤,此刻血已经凝固了,精神奕奕地盯着宗不器:“副殿帅,咱这一架打得真过瘾!”
宗不器看了一眼他的伤:“训练没偷懒。”扫视着满目狼藉的战场,沉声吩咐,“受伤的兄弟们就地包扎,其余人去青玄观带人回城。”
“是!”
雨后初晴,朝日是一团泛白的亮光。
云筝跟着顾晟在一片喊杀声中踉跄绕过山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战事初歇之状。
前方数步之遥,宗不器背对着她同手下吩咐事情。
云筝眼中染上笑意,正欲开口喊他,突然目露惊恐,笑意凝在了脸上,脑中一片空白,呆了一瞬,失声大喊:“哥哥小心!!!”边喊边迎着那破空的利箭,不闪不避地朝宗不器所站之处狂奔而去!
宗不器蓦地抬头,刚看清身前的箭羽,云筝已经一把推开了他,而那闪着锐利寒光的箭簇直直射向了她的面门!
“云筝!!!”
刹那间,眼中山河变色,浑身的血液倏地冲向头顶,电光火石的一瞬,宗不器抓住她的两根手指,猛地朝自己一带,往斜后方的地上摔去,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中拧转过去,将云筝牢牢护在了身下,那箭簇则斜斜地没入了他的后心……
“宗不器!”
“副殿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