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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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及川彻有几天没见了，算是放假后第一次见面吧。之前说了毕业就交往，还没兑现呢。八重野春海想害羞一下来着，结果及川彻说：“八重野穿风衣压身高诶。”“……”及川彻如果不长嘴就好了。今天，在宫城县美术馆附近有场折纸展，他们俩的目的地就是那里，只有折纸小狗拿手的八重野春海准备去观摩学习一下。展览允许拍照和闪光灯，所以八重野春海把新入手的拍立得带上了。这是爸妈送的生日礼物，八重野春海昨晚收到后就手痒试了十几张，因为是按下快门按钮就定格的瞬间画面，立刻就会把成像的相纸吐出来，所以操作不当很容易废片。而且拍立得只能是自拍，一家人总有一个得拿着机身，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所有人成功卡在取景框里，吐出来的相片千奇百怪。“过去那边，让我拍张照。”没主动提及交往的事情，八重野春海给了不尊重她身高的及川彻一掌，从包里拿出拍立得，催着他试一张。及川彻走到了一米外，八重野春海半蹲，眯着眼睛，仔细调整好角度。“笨蛋及川，把脸转过来一点啦！”“嗨嗨！”闪光灯亮之后，拍立得慢慢吐出了这一张照片。等图像显出来的时间，及川彻接过了八重野春海的包，两个人转道去坐公交。今天的天气很好，云都是成团的。最后的成片里，少年占了约四分之三的画面，身后是分明的蓝与白。像是倒映的湖色光影，他看向镜头，嘴角噙着笑。八重野春海：“！不愧是拍立得，居然拍的这么好看！”“不是及川大人自己长得帅的原因吗？”“帅又不能当饭吃。”“才不信，你故意气我……”及川彻不打算听她狡辩，气鼓鼓地转过脸去。八重野春海这才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可以下饭吃。”“！！！”及川彻“唰”得转过头来，身后仿佛是有具象化的尾巴甩来甩去，“多夸，爱听！”“你也别得意过头了……”公交摇摇晃晃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展馆门口的巨幅海报。说是海报，更贴近于随性的艺术创作。旁边放着一张长桌，摆满了各色各尺寸的纸张，游客们来了之后可以自己选择进行折纸创作，然后用胶水粘到海报上去。为了照顾小朋友和初次尝试折纸类的人群，主办方还特地在长桌旁边安排了折纸老师现场讲解，也有一些适合社恐人群查看的图纸。八重野春海拍拍胸脯，说：“我来教你！”她拿了合适的纸，拉着及川彻蹲在旁边一对一教学。她教得又详细又认真，憨态可掬的小狗慢慢成型的过程吸引了一些小朋友围观。“姐姐再做一次吧！”在童稚声中，八重野春海示范了好几遍，教了一圈的折纸小狗。身为老师的人只擅长折小狗，教出来的学生也折小狗。不过小朋友们都挺喜欢的，让八重野春海的虚荣心到达了顶峰。及川彻的小狗早就收工了。他蹲在旁边看了很久，直到小朋友们终于散去，才拽了拽八重野春海的袖子，说：“八重野老师——我们该走了。”“你喊什么？”八重野春海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许喊。”大家都差不多进场馆了，他们俩耽误了许久，准备把两只小狗并排粘在海报上，结果发现底下一溜烟的同款小狗……倒是教会学生饿死师傅了。及川彻去长桌上借了支马克笔，直接在他们俩的小狗上写了名字。本来八重野春海要自己写的，及川彻用一种“你忘记自己的字长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她就不管了。及川彻写完后，“小彻”和“小海”抵在一起落户海报墙了。八重野春海很满意，一抬手，说：“进去吧！”折纸展的重头戏当然不在外面。首先进门看到的就是大片的玫瑰花折纸墙，一团团、一簇簇扎在一起，像无处安放的爱意肆意生长，触摸着天空，扎根着大地。八重野春海倒吸一口气，想到自己那除了可爱外毫无优点的狗崽，突然有点自惭形秽。“同样是折纸，别人的是艺术品，我的像废纸……来来来，及川帮我拍照！”她沮丧甚至不到一秒，把拍立得往及川彻怀里一塞，冲去玫瑰花墙下面摆造型了。绕过花墙后面，是各种玻璃展柜，能听到小朋友们接连不断的感叹声。及川彻正想笑呢，旁边的八重野春海呆呆抬着头看大展柜里的白色犀牛，发出了一声“哇”。“八重野真的很喜欢折纸呢。”及川彻歪着脑袋看她。“因为很神奇很有创造力啊，它们最开始都只是普通的纸而已诶！哇哇哇这是什么？！古代龙诶，及川你快看，好帅！”垂着尾巴的孔雀，站立在树枝上的松鼠，躲在树丛里的狐狸……最开始只是注意着八重野春海的及川彻，也慢慢发现了折纸展其中的乐趣。每件作品旁边都会标注作者和原材料，有些大型动物甚至只花费了一张纸而已，让人无法将它们前后联系起来。走走停停，感觉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尽头，八重野春海有点恋恋不舍，想再走一遍回头路。这会儿正是落日时分，展馆几乎要空了。“要赶回家了啦。”及川彻提醒道。“听到啦听到啦！”展览的最后面又是一堵花墙，不过这次是樱花花墙。旁边有工作人员在挨个递给准备出馆的游客折纸花束，偏偏轮到八重野春海前面三个的时候，花束分发完了。刚好轮到的那位发出一声残念的哀嚎，八重野春海也低低叹了口气。及川彻挠了挠后脑勺，“待会儿出去给你买一支？”“我自己回去学折纸花束！”八重野春海摇摇头，给自己定下了这个假期的目标，“没拿到花，那我们去拍照吧！”樱花花墙底下摆着一张长椅，上面应景地洒了一些樱花花瓣，是游客们离场前必打卡拍照的位置。进门的玫瑰花墙只拍了单人照，出去的总该留点双人照吧。八重野春海跑去拜托了发完折纸花束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对方很爽快地接过了她的拍立得，率先走到了合适拍照的地方。“经常有游客会拜托我拍照哦，放心，我会把你们拍得很好看的！”她这么一说，八重野春海彻底放心，回来拽了及川彻去樱花花墙下面。两个人坐到长椅上，肩并着肩，脸上带着笑意。“准备好了吗？三二一——”工作人员按下快门，把第一张拍立得取出来，建议道，“不错不错！再来一张好不好？换个姿势吧——诶，这样很不错！”话音未落，八重野春海感觉自己的侧面脸颊被轻轻地贴住了。这瞬间，眼前白光一闪。八重野春海慢半拍地眨眼，本来上扬的嘴角被茫然感扯平，灰色的眼球受惊的猫似的变得圆润。她抓紧了自己的风衣下摆，僵硬在原地。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停留了许久才离开，棕色的发丝扫过眼睫，八重野春海反应过来了——慌乱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说实话，并没有多明显的感知。无论是他的嘴唇，还是自己的脸颊，都不过是反应迟钝的软肉，不会像骨头那样存在感明显，也不如敏感的手指，被牵住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是，自己的心跳会因为那一瞬间、仅仅只因为那一瞬间的温柔触碰，无法控制地提档加速。大脑比身体的反应更加过度，叫嚣着悸动。而身体里流淌的每一寸血液中，奔腾着名为甜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