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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公司新老板38(第1页)

“寄生虫”这个词我们经常提到,但到底什么是“寄生虫”呢?它的科学定义是:以寄生方式生存的具有致病性的低等真核生物。寄生虫属于寄生生物,但寄生生物并不只有寄生虫,还包括细菌、病毒和其他多种以寄生方式生存的生物。在历史上,人们曾长期忽视寄生虫的存在,把寄生虫当作动物身体里自发产生的一个结构,而非一种独立的生物。在这种观点下,动物身体里长寄生虫,就跟干草垛上长蘑菇一样自然。

当时的人们持有这种观点其实也情有可原,因为要弄清楚寄生虫的来源和去处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首先,寄生虫的体型普遍比较小,而且生活在其他生物体内,观察起来本身就很吃力。其次,寄生虫在整个生命历程中,可能会经历多个宿主,变换不同形态,不同形态之间甚至没有丝毫共同点,所以人们总是纳闷,为什么动物体内突然就出现了这种形状的寄生虫,为什么那种寄生虫突然就消失了?直到19世纪30年代,丹麦动物学家约翰·斯滕斯特鲁普才首先认识到,寄生虫的形态具有多变性。从那之后,在一代又一代寄生虫学家的努力下,人们对寄生虫的认识才开始慢慢步入正轨。

如今,虽然寄生虫学家们已经很清楚寄生虫的重要性,但他们的不少生态学同行还是认为,寄生虫仅仅是无关紧要的搭车客而已。这种认知显然失之偏颇,我们举一些例子:引起疟疾的疟原虫,光是在20世纪就杀死了3000万人,现在每年依然会夺去全球上百万人的生命;引起象皮病的丝虫感染了1。2亿人,引起血吸虫病的血吸虫感染了2亿人;还有,全球有约13亿人携带钩虫,虽然每年因钩虫而死的病例仅有6。5万例,但钩虫的长期感染也会使患者无精打采、营养不良,严重影响人的生活质量。

我们人类可以统计寄生虫的感染情况,我们也有现代卫生和医学手段可以对抗寄生虫,即便如此,还是不堪其扰。那对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来说,寄生虫的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让我们回到这部分开头提出的那个问题,寄生虫是如何统治地球的?概括来讲,寄生虫有三件武器,分别是:拓展分布范围、奉行实用主义,以及善于竞争和操纵。

拓展分布范围是寄生虫的第一大武器。在自然界中,几乎每种生物的体内或体表都至少有一种寄生生物,有些则要更多。你能在墨西哥一种鹦鹉的羽毛里,发现30多种各不相同的螨虫;也能在一条鱼的鱼鳃上,找到超过100种不同品类的寄生虫。而就算是寄生虫本身,也可能像俄罗斯套娃一样,被另一种生物寄生。

寄生虫之所以能有这么广泛的分布范围,都要归功于它们开发生态位的不懈努力。生态位是指宿主身上适合寄生虫生存的特定位置,为了找到自己的安居之所,寄生虫会穷尽所能,在宿主身上开发出你能想到或想不到的每一个生态位。比如动物的肠道,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圆筒,但对寄生虫来说,每一段肠道都有独一无二的酸度、含氧量和食物的组合,一种寄生虫可能会适应生活在肠道的表面上,也可能适应生活在覆盖肠道的内膜上或手指状突起间的沟壑中。寄生虫甚至在人眼中划分出了不同的生态位,有一种寄生虫生活在视网膜里,一种在眼房里,一种在眼白里,另一种生活在眼眶里。

有句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自然界中,这句话可以被改为“有生命的地方就有寄生”。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牢牢占据每一个生态位,这就是寄生虫统治地球的第一件武器。

寄生虫的第二件武器是奉行实用主义。为了更好地适应寄生生活,它们会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不惜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生命周期甚至是身体结构。

最典型的例子是一种藤壶,它叫蟹奴虫。顾名思义,蟹奴虫是一种寄生在螃蟹体内的寄生虫,它刚从卵里孵化出来时,有头部、嘴部、尾部、腿部和分节的身体,然而长大后它并不会去完善自己的躯体,而是会去寻找一只螃蟹,然后钻进壳里并迅速退化,甩掉体节、腿部、尾部甚至是嘴部,同时长出一整套树根般的触须,扎进螃蟹体内吸收营养,让身体退化到类似于植物的状态。

这种对身体的极端改变,看似是一种退化,但其实正是蟹奴虫对实用主义的极致诠释。既然宿主能供自己吃喝,用不着腿和尾巴了,那还留着它们干嘛?寄生在动物肠道里的绦虫,也是这种实用主义的践行者。它们既没有嘴也没有肠胃,听起来好像没法进食,但实际上,绦虫的皮肤由无数个手指状的小凸起构成,和宿主肠道内壁的构造一样,都是为了方便吸收营养而演化出的结构。也就是说,绦虫虽然没有肠胃,但它其实就是一根内外翻转的肠子,够实用吧?

寄生虫不仅用实用主义的态度改造自己的身体,还会以相同思路改造外部环境。比如一种叫作旋毛虫的寄生虫,它们会寄生在宿主的肌肉细胞里,入侵开始后用不了几天,旋毛虫就能把修长有力的肌肉细胞,改造得松散又柔软。但它们并不会完全杀死肌肉细胞,而是会让细胞按照旋毛虫的指令制造蛋白质,形成旋毛虫舒适的小窝。它们还能让肌肉细胞释放特定的信号分子,促进周围毛细血管的生长,从而为自己搭建起一个快捷方便的物资供应网络。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宿主,寄生虫都是一句话,怎么实用怎么来。

寄生虫的第三件武器是善于竞争和操纵。为了生长和繁殖,寄生虫在竞争对手和操纵宿主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待竞争者时,寄生虫把胜负欲发挥到了极致。臭名昭著的血吸虫病,又称大肚子病,是由血吸虫引起的一种传染病。在人体内,血吸虫生活在由肠道通往肝脏的血管中,它产出的虫卵有时会被血流冲到肝脏内,并在免疫系统的作用下形成肉芽肿。肉芽肿对血吸虫没什么用,却可能危害宿主的生命。所以对血吸虫来说,任由同类大量繁殖,对自己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事儿,宿主要是死掉,那自己吃啥喝啥?于是先上车的血吸虫,会毫不犹豫地把车门关上。怎么关呢?成年血吸虫及其虫卵,会促使人体免疫细胞分泌特定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对成年血吸虫和虫卵没什么伤害,却可以杀死刚入侵人体的幼虫。所以已经感染血吸虫的人,在血吸虫的“保护”下,就不太会被新的血吸虫感染。当然,这里的保护要加个引号。

寄生虫对待同类尚且如此,对待其他种类的寄生虫时更是毫不留情。比如一只淡水螺可以同时成为十几种吸虫的宿主,但这些吸虫的生态位高度重合,都需要生活在淡水螺的消化腺里,那这些寄生虫之间势必会出现一番较量,且最终结果往往是赢者通吃。如果你破开一只淡水螺的外壳,通常不会在里面找到十几种不同的吸虫,而是只会发现同一种吸虫的几只个体。没错,这几只吸虫就是寄生虫大赛的获胜者,它们之前早已经通过吞噬、释放化学物质等方式,击败了其他所有对手,独占淡水螺的消化腺了。

当然,寄生虫可不是只对竞争者不择手段,如果有必要,它们也会以相同方式对待宿主。比如有些寄生虫一生中需要在多个宿主体内发育,才能最终成熟,而它们在不同宿主间的转移,往往是伴随捕食过程完成的。有的寄生虫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中间宿主被下一个宿主吃掉,但有的寄生虫则要急切得多。

双盘吸虫就是这种急性子的代表。它们以蜗牛为第一宿主,以吃昆虫的鸟类为最终宿主。尽管这些鸟儿对蜗牛没什么食欲,但双盘吸虫为了尽快进入鸟类体内,会钻进蜗牛的透明眼柄里,蠕动它们那本身带着棕色或绿色条纹的身体,让眼柄里的自己看起来仿佛就是一只蠕动的毛毛虫。鸟类看到这种勾引的信号,就会忍不住向蜗牛发起进攻,但最终获得的就只有一肚子寄生虫。

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寄生虫甚至可以操纵、阉割,甚至是完全控制宿主,让其成为自己的一具傀儡。我们刚才谈到的蟹奴虫,就是这么对待螃蟹的,它们会让螃蟹停止脱壳和生长,将所有能量都提供给蟹奴虫,成为一堆只为寄生虫服务的行尸走肉。

在正常情况下,螃蟹能舍弃一只爪子来逃避捕食者,然后再重新长出一只新爪子,而被寄生的螃蟹虽然也可以舍弃爪子,但因为把能量都交给了蟹奴虫,自己再也不能长出一只新爪子了。而且,当其他螃蟹在努力交配,为繁殖下一代做准备的时候,被寄生的螃蟹只会没完没了地进食,就像被“阉割”了一样,彻底丧失繁衍的欲望。这种对宿主的操纵,不可谓不厉害。

拓展分布范围,奉行实用主义,善于竞争和操纵,寄生虫正是凭借这三把武器,用渺小的身躯占据了其他生命体内的各个角落,无论宿主位于食物链的顶端还是底部,它们都是寄生虫的猎物。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说,寄生虫就是自然界的隐形统治者。

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件法宝:免疫系统。以脊椎动物为例,它们体内的免疫系统复杂且强大,既包括T细胞、B细胞、巨噬细胞这些能有效消灭一切入侵者的通用武器,又包括嗜酸性粒细胞、嗜碱性粒细胞这些能专精对抗寄生虫的专用武器。这些组成细胞具体是怎么工作的,我们就不详细介绍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得到听书”搜索一本叫《战斗细胞》的书具体听听。在这里我们只需要知道,免疫系统的各个组成部分共同织成了一张紧密的大网,能持续不断地清扫外来入侵者。

在面对寄生虫的侵扰时,进行无性生殖的生物因为彼此间基因相同,很可能同时缺乏对某种寄生虫的抵抗力,寄生虫一次袭击,就能把这个生物种群全部消灭干净。但如果一种生物进行有性生殖,后代的基因是父母基因打乱重排的结果,那一个种群里就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个体,能够抵挡寄生虫的攻击。虽然损失了一些效率,但能极大提升种群整体的自我延续能力。

20世纪80年代,生物学家柯蒂斯·莱弗利在研究泥蜗和寄生虫之间的寄生关系时发现,一个地方寄生虫越多,泥蜗这种既能无性生殖,又能有性生殖的宿主,就越倾向于用有性生殖的方式繁衍后代。这就印证了有性生殖对抵抗寄生虫的意义。

如果我们再把攻守视角转换一下,还可以把免疫系统看作寄生虫的寄生虫,这时我们又能发现,其实寄生虫也面临有性生殖和无性生殖之间的权衡。有实验表明,很多寄生虫本身是倾向于无性生殖的,但宿主健康的免疫系统,会迫使这些寄生虫采取有性生殖。可见,有性生殖确实是抵抗外部压力、对抗寄生虫入侵的一大法宝。

更有意思的是,很多动物还拥有类似于医疗的主动行为,有大量记录表明,动物有时候会主动吃下能杀死或驱除寄生虫的植物。比如灯蛾毛虫被寄生蝇寄生后,会把食谱从羽扁豆换成一种毒芹,这种毒芹中含有的化学物质能提高毛虫被寄生后的存活率。生病的黑猩猩有时候会吃下一些不太寻常的食物,比如滇缅斑鸠菊的苦芯,同时避开这种植物有毒的茎皮和叶子。这种苦芯本身没有任何营养,但科学家在实验室里分析发现,它确实能杀死多种寄生虫,而且当地人同样也在把它当作药物来使用。不管这些医疗行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显然都已经是动物们对抗寄生虫的积极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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