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不准动!”老陈憋着气息,视线赶紧往后视镜瞥。
车子挂在半边悬崖上,前面两个鼓轮侧歪悬空,万丈深渊,黑不透底。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短短几十秒,周边没过一辆车。
罗娜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她不敢动甚至不敢撇头,往下就是万丈山崖。
车子晃动的更厉害了,一种莫大的直觉,罗娜的心渐渐沉了,她抽出石漫秋手按下那通号码的同时,巨大的破碎声轰隆声摩擦穿透过石林陡壁,一种从未有过的失重感瞬间侵入了每个人的肢体。
那天没有阳光,但留在每个人最后的记忆都是温暖的。
汽车在燃烧,鲜血在沸腾。
横在手心里的电话紧紧攥着,它依然比每个人都要顽强执着,听着微弱机械的话筒音重复。
她勉强撑起笑,带着最后一股气息消沉在无边的空林里。
激情动魄的彻喊呼声振奋在颁奖台上,后台储物柜,持续发出闷闷声带动着铁柜震动。
后来的每一天,罗成每每想到那一场比赛就有一种钻心骨的痛,他恨凶手,但更痛恨的是悲惨对立的另一面人生,因为比赛,没有见上家人最后一面,因为领奖,错过妹妹最后一通电话,没有人给他留过念想,所以他只身前行寻找存活下来的某种意义。
仓库外,大雪纷飞。
刀子似的风割在脸上生疼。
罗成撑着木箱缓缓起身,铃声还在继续。
他接了,声音沉入海底,“喂。”
红蓝色的灯顶频频闪烁,竖排车辆规律的急速驶过。
“快跑!快跑!”刘四栋慌神大吼,“他妈的警察来了!你现在停手!从右边绕到铁厂后门跑!”
罗成短暂晃神半秒,问他:“在哪?我不是让你走了?”
“他妈的别说废话!警车已经过了二道口。”刘四栋坐在车里嘶喊,“罗成!仇报了自己也搭进去了在我看来和失败没什么区别!”
良心在叫嚣,刘四栋没走,或者说没走远,他挑了一条过车口放倒座椅替他兜风。
“不走了,就到这了。”罗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对话筒说:“我不需要别人承担,如果还能记得点我苦心,就不要回头往前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