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木很少这个点从慕然科技的大门出来。
上班时间工业区的公交站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公交车师傅懒散地拖延着发车时间。
谢嘉木斜着身子靠在柱子上,今天天气很好,天朗气清,阳光和煦,但偶然一阵秋风拂过,会扬起工业区的漫天沙尘。
离职手续很简单,去人事部领一张表,填好交给主管就可以了。
他微微抬起头,仰望天空中缓慢浮动的云朵,云朵没有自己前进的方向,只是随风移动。
谢嘉木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只能随着命运的起伏随意波动。
下午没课,程星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就回了家,在家门口遇到王奶奶,两人站在门口聊了几句。
打开门,她一眼注意到客厅的懒人沙发上缩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人正闭着眼睛,一脸平静悠闲。
秋日橘黄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消融往日的漠然冰冷,程星没有叫醒他,她将帆布包放在一旁,从里面拿出一本专业书,轻轻搬来一张竹排椅。
她坐在他身旁安静地看书,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让她飘忽不定的心莫名平和下来。
明明他们住在一起,使用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连洗衣服用的洗衣粉都是一起去超市买的,但只有他身上有这种特殊香气。
太阳往西移动,谢嘉木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夕阳残照,天边泛着橙色的霞光。
他低头,程星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他的脚边还反扣着一本无机化学,他想她可能是看书看累了,把书往地上一放就睡过去了。
谢嘉木腿麻得失去知觉,但他纹丝不动害怕惊醒梦中人。
看到程星的第一眼,谢嘉木心中的迷雾散去,明天去重新找工作,临州这么大,他总能活下来。
人总得有个信念,才能支撑着走过没有尽头黑暗。
“哥。”程星揉着眼睛从谢嘉木腿上起来。
“怎么睡在这了?”谢嘉木问。
“不知道。”程星咧开嘴笑,“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星星,我今天离职了。”谢嘉木淡淡地告诉她。
程星一怔,很快说:“没事,我们换份工作,我也觉得你那工作不好,昼夜颠倒,时间长了,身体熬不住。”
谢嘉木没有说话,他这个学历,换份工作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学历决定了他工作的上限不会很高。
新工作来得比想象中快多了,第二天谢嘉木在家附近的一个快递站找到工作。
快递站的工作钱虽然不多,一个月拿固定工资四千块钱,但上班时间固定,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六点之后轮着值班。
这样一来,程星和谢嘉木的相处时间变得多了很多,两人甚至吃完晚饭还可以出门逛逛夜市。
临州最大的夜市位于林水街,这条街城市化程度不高,至今还保留着几百年前古临州运河城的建筑。
林水街白天安静庄严,一到晚上灯火升起,不算宽的道路摆满做生意的小摊,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两人买了两杯自制的酸梅汤,边喝边逛夜市,人潮拥挤,谢嘉木怕两人走散,紧紧牵着程星的手。
小时候两人总是牵手,没有人会想太多,毕竟很多事情时间长了,便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