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道:“非是刘相不信公子,只是相亦不知典韦大兄所在。”
王衡见对方已经有了戒心,知道此次必定不能如愿,那也只能等待下次的机会了。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先告辞了!”
刘相既有了戒心,自不会强留王衡,稍一客套便罢,王衡一行人便离开了。邓展、姚纲倒是对刘相的态度有些悻悻然,不过如今王衡威严日重,既然王衡都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做声。
刘相见几人走了,便替典母把那些金子收了起来,嘴里还咕哝道:“这是些什么人?出手倒大方。”
接着,刘相便与几个同伴收拾起羊肉来,典母近日胃口不大好,他们便想着做顿好吃的,让典母多吃一些。
羊肉整治得差不多了,刘相的一名同伴去收拾案几,看到了王衡写的那幅字,正好他读过几年书,于是好奇的拿起来,念出声来:“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念了几句,他脸色一变,看向了落款,急忙跑向了刘相道:“刘相大兄,刚才那人是衡公子!”
刘相脸色也是大变:“你说哪个衡公子?”
那人道:“便是荆州的衡公子啊!你看,这便是他亲笔所书的《侠客行》,典韦大兄经常念的。”
刘相拿过那幅字,匆匆看了一遍,他猛的对自己头上拍了一下:“我真是头猪啊!怪不得刚才听他说的名字有点耳熟,王衡王衡,我怎么就没想到便是衡公子呢?这一下可是失礼已极了。”
那人问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刘相当机立断,吩咐两人去打听王衡一行人从哪个城门出去了,又让两人侍候典母用膳,然后自己带着两人出去了。
却说王衡一行人,随意在己吾城内找了一家酒馆吃了饭,然后便从西门出了城,一路向西而去了。
邓展在路上愤愤的道:“公子,你倒真是好涵养,那刘相那一副防贼的样子,你都不发怒。”
王衡微笑道:“开远,若你是典韦的朋友,突然来了几个生人来问典韦的下落,你如何想?”
邓展若有所思,典韦如今是通缉犯,虽然己吾官府追查不紧,可是李永家却说不定要派人来追查典韦的下落,换了自己,要是有不认识的人贸然来问典韦的下落,只怕态度还不如刘相呢。
王衡道:“刘相是典韦的朋友,他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又何必发怒?”
王衡自不是那么浅薄的人,会因为别人些微的言语不敬就勃然大怒,在他看来,那种事情,都是不自信的人才做的。
邓展等人都肃容点头,王衡的行事,也是他们的楷模,既然王衡都如此有涵养了,他们以后自然也不会做出仗势欺人的事情来。
邓展又问道:“那我们去哪呢?”
王衡看着前方,悠然道:“去颍川。”
颍川也有不少王衡想见的人呢。
由于回程不赶时间,一行人骑行并不快,等出了己吾西门十余里之后,官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这午后的阳光实在太猛烈了。
邓展道:“公子,我们在路边的树林歇息一下,喝点水吧?”
王衡看了看随行诸人,看到他们的额头上都已经有了汗珠,点头道:“好!”
诸人下了马,进了路边的树林,坐在石头上喝起水来。
便在这时,众人看到从己吾城方向有一道烟尘向这边滚滚而来,声势猛恶,便如一队骑士往这边奔驰而来,邓展、姚纲等人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等这道烟尘离这里只有数百步的时候,众人才看出这并不是一队骑士,只有一人,而且是步行,可是他徒步奔行的速度竟然快逾奔马,这让众人不禁啧啧称奇,不过他们也放松了下来,他们这里都是武艺精熟之人,一个人对他们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等这人奔跑到了近处,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只见他身材魁梧至极,身高将近九尺,膀大腰圆,大腿比一般人腰还要粗,拳头有醋钵大小,一张阔面上虬髯如戟,恶形恶状。
他的大脚一蹬便可纵跃丈余,所过之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坑,显示出他的脚力惊人,怪不得他的速度能够疾逾奔马呢。
他的身后,被他蹬起的尘土形成了一道烟柱,高高扬起,这也是众人远远看去以为是一队骑士的原因了。
他奔行到树林旁边,看到了王衡一行人,停了下来,高声问道:“可是衡公子一行?”
众人见他说停便停,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喘一下,心下骇然。邓展定了一下神,回答道:“这便是衡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