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夏小满无奈地瞧了她一眼,又是孩子。女上司转眼进门,这会儿得了孩子才是找死,算算时日,难道要她挺个大肚子跑路?还是挺个大肚子跟女上司周旋?!到时候女上司要她死再容易不过,甭说别的,就是绊她一脚,都能一尸两命。
小韦嫂子还待再说,却见那边匆忙跑过来个小丫鬟,向夏小满行了礼,又向小韦嫂子道:“小韦嫂子,前面有几位爷喝醉了,失手打了摞碟子,割了手,小韦管家找你拿药呢,还叫开库再那些碟子出来备着。”
夏小满一皱眉,问道:“怎么打的?打架?谁伤着了?”不会吧,流觞宴都能变成流血宴?怎么这么不靠谱?
那小丫鬟一脸苦相,道:“回二奶奶地话,奴婢实在不知,奴婢不是跟前伺候的。是小韦管家叫奴婢来传话的。”
“我不便过去。你快去看看。”夏小满忙向小韦嫂子道:“大姑爷方才回去了,六爷这会儿书房会客,纪大爷不是个能主持大局的,真有哪位贵客喝高了,两个韦管家恐怕都不好说话。这样,不行先请汪三老爷压制一二。”小韦嫂子应声要去,又被她抓了袖子,她又压低声音道:“多叫人过去。看着点儿,别叫谁趁乱出幺蛾子,尤其……那个姓窦的……”
小韦嫂子点了点头,匆忙去了。
夏小满回头瞧了眼豆蔻………茴香被留在纪家席上支应了,只豆蔻一个在自己身边伺候,心道这娃真不是一般倒霉,上次心理障碍还没好利索呢,本想着这几天热闹。让她跟着忙叨忙叨日子充实了心里踏实了好尽快摆脱阴影,可这儿又出这破烂事,别再见什么血光又骇着,一回两回地怕更严重了。
夏小满招手叫豆蔻往身边儿来。把她地小手拉在手里好叫她安心,然后不走靠近流觞亭的近路,反拐了个弯。穿小花园子过去濯涟厅。
一路上鸟语花香也无心欣赏,夏小满满心只琢磨着流觞亭里准女上司地资料,顺着一处花障走着时,忽然隐约地听见一句:“你搞么子?老子……”声音颇大,带着恼怒,然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另一个声音低沉冰冷而短促,却因隔着远听不太清。
她的头皮倏地一下。像过电一样。立时顿住脚,攥着豆蔻的手不由一紧。豆蔻一怔,刚待问,她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开始心跳加速,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无人,当是在花障那边儿,那面是什么来着,她脑子一时错乱起来,就只剩下那个典型地南边儿口音。
……那日劫匪的口音。
镇定,要镇定。
她瞧着跟着精神紧张起来的豆蔻,勉强挤出个笑来,想低声安慰,可是又不敢出声,那个匪会不会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样,耳听八方,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不会,不会。那边儿是两个大花池,这动静,隔着远,跑还来得及。可往哪边跑?唔……声从哪来?
她深深吸气,稳了稳心神,侧耳听了,却是再无声息,这心里越发没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杀手一样潜身往花障这边来,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有一把尖刀从花障后面穿过来……
不行,她甩了甩头,暗骂自己,不要往恐怖片上想,赶紧出园子要紧,然后……喊人。
亏得崖山庄送来十五个男丁,虽然也许在武林高手面前那些人就和萝卜白菜一样只有任人砍的份,但,但是,人多总比人少好,今天来宾也多,带的长随里应该有会点子功夫地吧,要有保镖就最好了……
一瞬间,地图在她脑海里格外清晰。往假山去,那边绕过去,然后东边儿角上有几间客房,实际上是给客人上卫生间用的,那边应该有当值小厮,当时指派过两个人来着。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豆蔻,再次做了噤声动作,拉着那双小手,快而轻的一路往假山那边走去,头也不敢回。
有人就行。有人就好办。本来今儿有席面,人手大抵安排在厨下席上,何况刚才又出了事,肯定都往那边支应去了,这会儿左近连个人也没有,等找着人地……
刚才出了事……
她陡然清明起来,不由皱了眉,方才,不会是这俩劫匪混进来捣乱的吧?窦煦远?……董雷?!她脚下越发快了,脑子转得也越发快了,这叫什么事?窦煦远到底要做什么?示威?!他不敢作案吧,作案了他能跑得了?今天多少“贵宾”!不敢,他应该不敢……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豆蔻在拽她。“怎么?”她偏头问。却听见……
“……小满。”不愿看见地,就是你姚庚啊!!!
看着扶着假山石站起身的姚庚,夏小满欲哭无泪了。这TMD什么命啊。
不过……碰到姚庚也比碰到匪好。遇着人。安全系数就大一些。
想到身边儿的是豆蔻。她心里又稳当了些,勉强挤出个笑容,衽敛道:“见过姚二爷。怎么在这边儿坐着?”
姚庚是席上喝了几口闷酒,被年家小厮领着去解了手,走到园子里忽是胃中搅合,酒菜尽数呕了出来。小厮要扶他客房去,他嫌气闷,只道与那边假山择块平整石头坐了吹吹风醒醒酒便好。小厮便依言照办。然后跑去给他倒茶。
姚庚这坐了一晌,歇得差不多了,也没见那小厮回来,自己回去又恐找错路,在人家园子里乱撞总归不好,正犹豫间,却忽然见小满从那边过来了。
他原本还当自己喝醉了,恍在梦中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那人越走越近,不是小满是哪个?只是小满眉头紧蹙,脸色不大好。脚下也极快,……并没有瞧他。他心底叹了口气,她总不看他。又是那个酒楼上的小丫鬟认出了他。还伸手去拽她。
他扶着山石站了起来,到底唤了一声,小满……
她却笑得勉强,又叫,姚二爷。
姚庚微微阖目,复又睁开,也是笑得勉强,拱手还礼。
他客客气气大概说了原委。夏小满琢磨着。那小厮八成去取茶半路上叫人逮去流觞亭拉架了,这才把姚庚晾在这。
唔……莫非。老天不是耍她,是送了她个保镖?她犹豫了一下,这保镖能用不?会不会连累他?还有啊,会不会连累她?!到底从前……哎,没事她可以说失忆,要让人撞着俩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