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不经意的想起一句话。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我是垂眉摆渡翁,却独独偏爱侬。
他沉沉睡去恍惚间又看到了那道修长的身影。
听到对方喊他洛洛。
听到对方叫他宝贝。
他有很多爱称,都是宫徵取的,不同的时候会有不同的称呼,这是很新奇的。
但商洛印象最深的还是“吾爱”二字。
第一次听到,是在宫徵的手机录音里。
他说:“吾爱洛洛,你等我,百年后我去接你,届时你不认识我,但我们一眼就能感觉到彼此。”
那是一封遗书,说出来的遗书,他能清楚的听到宫徵时而哽咽,时而轻笑。
听的人心头恍惚,忽酸忽甜。
什么是情爱?
你问商洛,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知道,因为一个人他爱上了整个世界,连带着肮脏和不堪通通接纳。
这大概是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爱屋及乌。
没有生死与共,但却也白头偕老。
“病人心脏骤停!立刻推进急救室!”
紧张又危险的电子器械的声音荡在手术室里,商洛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自己睁开了眼睛。
甚至眼底清明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到手术室的门口站一个人,那人嘴角含笑,满目温柔,极尽宠溺。
他听到那人说:“我想你了,等我去接你。”
不,不用等了。
我现在就想跟你一起去,一个人活着太累了。
一个人活着,没有你,坚持不下去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
主治医生看着嘴角含笑的商洛竟是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摘下口罩那一刻,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胸口的名牌上写着:张绍禹。
他带着清风和挚爱,勇敢且坚定的去找等待自己的爱人了。
这一年,商洛60岁,宫徵68岁。
…
春去秋来不相待,水中月色长不改。
花开花落自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