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恨她。我不能。即使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曾经那么希望过。
和卓尔谈过之后,我尽可能扶平那些创伤。我吸了些熏衣草的香气,在耳朵后面和脖子前面轻拍几滴广藿香油,太阳穴上敷了几滴玫瑰水。我告诉自己这很好,无论怎样卓尔对我是诚实的——也许这也是在逼我自己要诚实。我在皮肤上涂了些密制芳香露,帮助我将精神集中了一些——集中在那些主要的事情上。
我深深吸了口气,雅格布已经打了很多电话过来,我给他拨了回去。他告诉我,他重新考虑了一下和我一起做拼图的事,并且希望我到他的房间去越快越好。我没有打断他,或者问他计划如何让我溜进去。然而,我只是挂断电话,抓起那个活扣,那些信还有那个录音机。顺便往我的背包里塞了些拼图用的东西——一把香草豆子,三明治盒子里装满了干罗勒和莳萝,还有一小瓶花生油。
我到达他宿舍的时候,他正站在外面等我。“我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了,”他说。“但是你需要在这等会,等我摆脱那个楼官员。”
我等了几分钟,直到雅格布向我示意可以安全进入了。他推着我穿过大厅,上了好几段台阶,然后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一路上我们路过很多男孩——大部分都是新生,我认为。他们都以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用眼神向我挑衅,好像他们以前一个女生也没见过一样。
雅格布住在左侧最后一个房间。他打开门,我们走进房间。一个典型的男孩屋子。几张经典的摇滚乐队海报贴在墙上——披头士,多尔,警察。当然还有一些脏衣服高高地堆在地板上,界于咖啡色和蓝色之间。一些必备的带女人泳装插图的年历用图钉钉在告示板上。
“我的室友是个懒家伙,”他关上身后的门说,“这些大部分都是他的东西。”
“他去哪了?”我问,眼睛看着很明显放在雅格布床上的那些拼图用的东西。
“出去了,他经常出去。我几乎和那个人不怎么见面。”
我点头,注意到雅格布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摸索着钥匙,试图把它放进口袋里结果又掉了下来。
“要摆脱那个楼管员很费劲吧?”我问,希望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他几乎没有看我一眼就从地板上那堆衣服中间踢开一条路,走到他的床边。“不是特别费劲,我就是告诉他一楼有个卫生间发水了。”
“是么?”
他点头。“多亏一条紧身裤。”
“真可爱,”我说。
“我告诉他了,只是希望他手头有一双高统橡皮套鞋。”雅格布抱着肩膀,看着占据了他半张床的那块茶色方格布,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拼图用的东西。
“我也带来一些自己拼图用的东西,”我说,拉开了背包中间那格。
“我这什么都有,”他说。
“那么那个活扣,和信这些东西怎么样?”我问,准备好把它们倒出来。
他摇头。“我们已经有所有需要用的东西了。”
“你想怎么做呢?”我问,在他床边的一角坐了下来。
“我想做一次拼图,主要集中在你过去的事情上。我在你关于毛拉和那个字母的梦境之间想过,它们指示出过去的某些承诺,那就是答案的所在。”
“真有趣,”我说。“我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一样。
“那么我们从哪开始呢?”我问。
雅格布转身点燃一根熏香。这时我注意到那支结实的白色蜡烛竖立在他的夜读桌上。它看上去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有一支白色的蜡烛,”我说。
“你看上去很惊奇。”
“它看上去和我祖母给我的那支很像,就这样。”
他艰难地咽下口水,转过身面向我。
“你要点燃它么?”我问。
“不。”
“为什么?”我咽下口水。
他有目的地看着我,几乎要看穿我,似乎他能够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行?”
“难道你不知道?”他问,“白色是有魔力的。”
我感觉下唇在颤抖,听见祖母说过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也这样认为么?”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我的祖母曾经那样说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