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就是传言中七弟喜欢的女子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凝望片刻随即分开。
“二哥设宴,谁会不来呢?”
二哥?这么说他就是那位才名蜚声朝内外,只是错生帝王家的二皇子寒诀?
本以为传言也许会是一种掩饰,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绝颜终于有点相信关于他的传言了。
据说他从小就有神童之名,精通琴棋书画,诗文尤为出色,被誉为天朝的第一才子。他写的诗文都被众人推崇传颂,不分朝野内外。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他为曲陵水神祭写的祭文。
红师父曾和她说起过曲陵水神祭。天朝的陵州有一条曲陵江,起于陵州,流经中州、江州,由陆州入海,是天朝重要的漕运河道。脑中回想起红师父给她灌输的常识,绝颜在心里苦笑,自己拼命学习吸收的,都是这里的朝政官制,对于民风习俗真的很少关心,从这点看来,自己还是没有真正融进这个世界。
传说曲陵江有位水神,以美貌著称,大概就类似于前世时空里的那个洛神吧,。刚听说的时候,她只觉得好笑。想不到这里也有一位“洛神”,看来不管时空如何变幻,美丽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都不会变。这里年年都要举行对她的祭祀——曲陵水神祭,还是由皇家筹办,宫中民间都是一团喜气,以示朝廷与民同乐。
所以,曲陵江水神算是这里待遇最高的神了。前世有《洛神赋》,这里则有曲陵水神祭上众人为她写的祭文。
不过水神祭上的祭文并没有局限,不是一定要写水神,只要文采出色就行。
在曲陵水神祭上,够格写祭文的人都是由众人推举的,都是当世公认的才子。即使贵为皇子,若是没有文采,也不会得到推举。得到推举的人必须在文台上当众即席发挥,写出祭文。
当然没得到推举的人也可以写,但可以提前准备,不必即席写作。写成后的文章会被放在一起评选,其中的绝佳之作会由名家裱刻,悬于水神庙中的文台之上。
所以,能够得到推举写祭文的人都是文坛中的精英。而这位二皇子从十一岁开始,每一年都受到了推举,到去年为止,他的九篇祭文现在都悬于文台之中,并且被广为传颂。
说起来这么一位才子本该受到皇帝的青睐,可惜事实恰恰相反。皇上说他身为堂堂皇子,整天却只顾吟诗颂词,写文作对,对朝政一窍不通,漠不关心,真是不务正业于极点。所以常常训斥他。
虽然他也循例上朝听政,但皇帝只让他立于朝上听着而已,听政五年,也没有授给他一官半职,可见对他的厌恶。和一回来就被授予军权委以重任的寒澈相比,两者所受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
皇帝的态度使得他的母妃韩贵妃也对他异常冷漠,很不喜欢他。韩贵妃的家族,正是三公之一的大司徒韩咎,是天朝现在仅存的两位三朝元老之一,也是她排名第二的敌人,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至于谁是第一,当然是天朝最尊贵的皇族——与天同姓的天家子孙。
另一位是武将出身的定国公景肃。两位也都是天朝的开国元老。但是现在都已不再上朝,景肃更是早就卸下军权。
有这样的家族撑腰,韩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很是尊荣。可能她本以为有了二皇子以后就可以与萧皇后一派争个长短,没想到却事与愿违,竟只得到了皇帝的厌恶。也难怪她会迁怒于这个儿子了。
绝颜联想到前世历史上的那些才子皇帝,不得不说,一个才子生在皇宫真是一种悲哀。
“这位姑娘就是七弟你亲自从水中救起的人吧?”绝颜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特别是出自寒诀的口中。
“正是她。”寒澈满眼含笑的看着她,毫不避嫌。
“七弟好福气,随便救个人也是这么我见犹怜。”寒盟在一旁打趣。
“五弟你又口无遮拦,让这位姑娘听了岂不难堪?要是这话被郡主听了去,恐怕可怜的就是你了。”寒诀开口替她解围,淡淡的笑容像他的声音一样柔和朦胧,令人心醉。
就在这句话的结束,绝颜注意到寒盟的眼中有什么一划而过,在听到郡主这两个字的时候。
“二哥,今年的水神祭,大家可又都等着你的惊世之作呢。”
“水神祭少了二哥那还成么?倒是今年我们皇子之中又有一人被推举了,七弟你可知是谁?”寒盟笑着问道。
“除了二哥还有别人被选中?是谁?”寒澈着急追问。
“你觉得会是谁呢?”寒盟故意吊他胃口,“不用说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的。”
“难道是四哥?”
“错了。四哥是精通音律,可不是擅长诗文。”
“那是——九弟?”
“不是。九弟刚过了生辰,正忙着入朝听政的事,也许下次吧。”
“也不是九弟的话,那……”看来寒澈有些猜不出来。
“是太子。”
“太子?这就对了,大哥的诗文一向也是很好的。”寒澈由衷的替他的太子大哥高兴,脸上流露出单纯的喜悦。
不久,去请人的内侍回来了,说太子被皇上召去询问事宜,所以不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