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心底浮出一句话,这就叫搬起石头给自己吧?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不把别的人说的个个不好。她应该留几个好的,比如……文无忧眉头微展,她还有以前跟随爹爹,后来失势的那些亲戚们可以提名。
学着太师云淡风轻的一笑,文无忧提了几个名字:&ldo;这些伯母婶娘们可以当家。&rdo;
宇文靖不费什么就反驳:&ldo;那你去打听打听,先从你父亲那里问起。自天儿离京后,他们有哪个房头是出彩过的?&rdo;
文无忧聪明的反问:&ldo;您冲着爹爹才给我?那您不如去和爹爹说。&rdo;
&ldo;我是长辈,我先同你说有什么不对吗?这个家本来就是交给你父亲。而你父母近来让你管家。&rdo;
文无忧哑口无言。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面对宇文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好主张。
宇文靖这个人,大多稳如泰山,他往那里一坐,先就能让别人消失一部分底气。
文无忧还能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半天,就宇文靖来看已经是胆量高,也是宇文靖相中她的原因。
自然的,也有文天的原因。
文无忧还有犹豫,太师心平气和等着。祖孙对峙着,隐隐有股子暗劲碰撞又碰撞,
直到文天从外面进来,瞅一瞅,也不点灯,夜色中一老一少跟个木雕似的,案几上钥匙发出幽幽的光。
&ldo;这是怎么了?晚饭都不吃了?&rdo;文天把灯掌上。
看到钥匙就心里有数,但是文天忽略掉,不等太师再说什么,说声请快用饭,带着女儿走开。
回去的路上,文无忧巴巴儿告太师的状:&ldo;红大姑娘也好,绫大姑娘也好,她们听不懂我说话的根儿,原来都从太师开始。爹爹,我说不管,太师也是听不到。&rdo;
&ldo;这是他们最强的能耐。&rdo;文天帮女儿取笑着。
……
太师的话雷厉风行,第二天文无忧还没有起来,老宅里的管事们来请示早饭做什么,今儿谁出门备车马轿子,坏的车要修,计费多少钱。中午哪个房头有客人,要添什么菜等等等等。
小青进来,文无忧正在和顾氏吐怨言:&ldo;这么大的家,中午添个菜也要问当家的人?还有这些田租子怎么是按月收,这太繁琐了。&rdo;
小青倒能解释:&ldo;你刚接手,细些你才能知道旧例啊。或者提醒你去查旧例。有些田是水菜,几个月就长成,可不是按月收钱的事儿。&rdo;
试探的走近些:&ldo;不然,我来帮帮你。&rdo;
对着小青不好发脾气,无忧直到今天也不相信她,哪怕她看似来守着自己不再出事儿呢。这一个上午,无忧姑娘忍气吞声的管了家。
不到三天,宇文家成了京里的闲话源头。宇文大老爷的刑部尚书让撤,从四老爷开始,在刑部里任职的人,凡是宇文都丢了官。
据说奏章呈上,皇帝大怒,单为这个案子召开朝会,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郭公公不少身影。太师宇文靖当殿请罪,皇帝对他倒还抚慰,但没有一丝顾念到太师以前的功劳,官职不是降也不是停,全部一撸到底。
不管怎么看,宇文家苦守的衙门‐‐刑部,从此不再。撤下来的官儿关在狱里,还有短至一年,长则说不好多少年的在任循私官司要打。
空出来的官职,郭公公的人占去一部分,余下手快的人占去一部分。他们的欣欣然得意,更衬出宇文家门庭的萧条,和宇文九房的荣耀。
宇文永华等过第三回堂的那天,郭公公上门宣旨,命文天重回刑部,担当宇文永华一案的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