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人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快步过去扶起了独孤素儿,跟在了白鹤轩的身后。
独孤素儿一手捂着还在淌血的手腕,另一手无力的垂着,靠在方佳人的身上,悄悄抬眼看白鹤轩。她本是想逃,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白鹤轩,心中有愧,连说个谢字也不敢。
国师已经戴好了面具,手执瓷壶,给二人倒茶。
“二位,请。”
“你怎么会有这个!”
白鹤轩把一只玉琵琶腰佩托到国师的眼前,急切地问她。
这是他母亲的,随着母亲一起下葬,此时应该和母亲一起长眠于地底下,为何会在二十年之后重现天日?
“呵,这个啊,是一个老朋友送给我的。”
国师不紧不慢地说着,把茶碗往他面前推。
“而且只要你想见她,她就会出来见你。”
“这不可能!”白鹤轩退了两步,心脏扑嗵扑嗵狂跳起来。
“你想见吗?”国师抬眼,笑着问。
白鹤轩紧抓着玉琵琶,一咬牙,点了点头。
国师低笑起来,阴冷的眼神紧盯着白鹤轩,笑得人毛骨悚然,笑得屋里几个人都觉得鬼要出来了的时候,他才微微一侧脸,扬声说:
“出来吧,白夫人,白将军想见你。”
白鹤轩的视线猛地转向他侧脸的方向,只见看上去整体的木墙渐渐分开,露出一只小门,一个只在梦里出现的身影缓缓走入光亮的视线。一身白色的布裙,一头雪白的长发,随意用赤红的缎带扎着,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唇色却艳得出奇,身材清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折断。
“娘……”白鹤轩的双唇颤抖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的人真是母亲。
“轩儿。”
白夫人淡淡地唤了一声,并不热络。
“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白鹤轩往前走了几步,可白夫人却退了几步,依然淡漠的神情,让他伸在空中的手顿住,不敢再往前去。
白夫人微扬着下巴,盯着白鹤轩,冷冷地说:
“你父亲活着,我怎可能回去?而且焱国一天不亡,焱氏子孙一天不死得干干净净,我受的耻辱一天不擦抹干净,怎么可能回去?”
“孩儿……孩儿正在做,一定会为娘讨回公道。”
旧时仇恨一时间疯狂涌上心头,白鹤轩用力攥紧了拳,朗声说道。
“提着焱极天的头来见我吧,到时候才是你我相聚的时候。”
白夫人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淡然说道。
“孩儿谨记在心。”
白鹤轩终于拉住了白夫人的手,急切地说:
“可是,娘,你当年是怎么逃过去的?”
白夫人仰头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泪光,红唇紧抿着,好半天才说:
“当年是大国师将我从泥土里挖出来,给了我第二次活着的机会。”
“谢了。”
白鹤轩对大国师纵有百般厌恶,此时也只能回头向他道谢。
“不必,本国师和你母亲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