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真准备对人下手,否则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动他。
最终,黎天歌还是用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以贫瘠形容都算褒奖的语言,解释清楚了什么是一,以及与之对应的零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所以,师父父你是哪个?”
那得看穆涣想法。我认为没有说明的必要,该了解的情况也了解了,黎天歌跟我说过这些,多半不会再闲的没事去薅小狸的毛。
所以我放下小狸,起身准备出门。
黎天歌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见我打开门,他终于明白了,大惊:“怎么还带白嫖的!骗我解释完就跑,太过分了!”
我说:“小孩子别问太多。”
“可恶,问的时候就没想着我是小孩子。”他语气愤愤不平,“看来我们有必要断绝父子关系,我再也不是你亲爱的父亲了。”
我回头。
黎天歌瞬间笑容乖巧,坐姿端正:“没,我什么都没说。”
我是没想到他口中的父子关系是这样,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时接的倒顺口。
虽说他想当我爹也没关系,就是我爹现在应该在地里骨头都烂了,想变成那样难度有点高,我最多只能帮忙把他埋进地里,做不了别的,于是我友善提醒:“我爹死几百年了。”
黎天歌似乎以为我这么说是生气了,很是心虚又带点讨好地笑了笑,双手比出个心:“嘿……嘿嘿。师尊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给天下第一好的师父父比心,啾咪。”
他自觉说错了话,自然不会再追问,我也不会嫌清净多说,带上门径直离开。
隔几日,虽想着要离穆涣远些,但还未等到有谁来寻他,我先遇上了他。
倒称不上猝不及防。
穆涣说了保持距离后,我并非时时用神识查探,以此确定他的位置。不过多数时候意识到人可能在某处,我会先一步离开,以他现在的修为不会发现。
然而他去的地方,是剑峰的湖。
最早我和我姐住剑峰时年岁不大,出于生活所需考虑,房屋皆是临近水源的,因而那个湖离我住处还算近,自后窗便能瞧见。
穆涣往那去时,我听到了声响。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在屋里待着便是,同样算作没遇上。只是既注意到他了,我不免分出部分心神留意。
他状态很是不对劲,脚步虚浮,呼吸也略显急促,而后大抵到了湖边上,水声忽的大了些,又恢复到原样。
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犹豫会儿,站到窗旁。
夜色之中,我在此处依旧能看到他没有束发,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中衣松松垮垮,已有大半垂落。
水是普通的流水,与温泉灵泉扯不上关系,仅是由于剑峰地势高,更冷一些。
他的发丝沾了水,有些凌乱地沾在脊背之上。而那些没被发丝遮掩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此时正微微泛着红。
这是……散去了护体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