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泽芜君,弟子忘了您不记得了——”蓝曦臣总是喜欢站在客栈外那颗大槐树下发呆,趁着夜晚,也会坐上树杈,回想那一晚江澄在树上喝酒的情形。江澄从外面回来亲自买了酒准备回家,鬼使神差的路过这里,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神仙似的男人皎洁若月,坐在树上,瞭望满天星辰,也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莲花坞方向。这家伙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好了么?原本打算当做没看到溜之大吉,可才转身,就撞上抓药回来的蓝柯未。“江宗主?”蓝柯未有些不确定。可这一声招来了树上的蓝曦臣,他翩然落地,站到跟前,“江——江宗主。”江澄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身体好了?”蓝曦臣面露喜色,“已无大碍。”“哦。”江澄道:“没事便好,上次,多谢救命之恩。”“哪里的话。”蓝曦臣内疚道:“是我在幻境中差点杀了你。”“行,正好。”江澄道:“一命抵一命,正好两不相欠,对了,既然到了云梦,一切花销都算江某头上,免得外人说我刻薄,告辞。”看到这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应该安心才对。可是,哪怕极力忍耐,心脏还是突突跳得鲜明,他站在那里不动,晚风便吹来那人身上的味道,和着淡淡的药香,所以,他呆不住,要离开。“江澄——”蓝曦臣情急之下拉住他。江澄心跳更猛了,却依旧隐忍道:“还有事?”蓝曦臣目光灼灼,攥紧了他的手腕,“有,有许多前尘往事想跟江宗主聊聊。”之后便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客栈。江澄眼皮一跳,莫非这货想起来?回到那间屋子,之前俩人住过的那间,江澄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张床上,他们曾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无比亲密,哪怕眼前这个人不记得。“放开!”江澄挣开他的手。蓝曦臣插上门,继而脉脉含情又带着些许急切的目光看着他,静静看了片刻日思夜想的人儿,忽然,下了决心,想要赌一把。他揽住了眼前的人,紧紧搂在怀中,埋头在他颈侧,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他记得那日江澄去云深不知处,任由自己拉着他奔跑了许久。在雨里抱着他,他也没有急着推开,又是睡在一张床上,他那般熟稔的拱进自己怀中——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互相利用过而已。明明相爱“晚吟——”蓝曦臣哑声呼唤。江澄挣了几下,没能挣脱男人的怀抱,“蓝曦臣,你放开我。”“为什么?”蓝曦臣痛苦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骗我。”“我骗你什么?”江澄被他的气息包裹,呼吸间尽是他的味道,心跳得想要冲破胸膛,说话忽然就没了底气。“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记起来?你就这么想要我忘记我们之间的种种?晚吟,你好狠的心,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明知我爱你如命,却又狠心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任由我扔掉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你……你……”他想问蓝曦臣是不是想起来了,可这样问了,便证明他们之间真的不单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澄故作冷静。“你知道的。”蓝曦臣轻轻地道:“我们明明相爱过。”啪~~江澄抱着酒坛的手一松,酒浆四溅,酒香弥漫了整间屋子。相爱过——蓝曦臣爱他不假,可自己呢?是有些非同寻常的感情,可以称之为喜欢,可那是爱么?应该不是吧,爱人应该是像蓝曦臣那样,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失去了记忆,可还是想忍不住靠近,哪怕付出生命。这些事,他江晚吟做不到——所以,应该是不爱的吧。“蓝曦臣,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未对你动过情,谈何相爱?你若是恢复了记忆,就该知道我对你的态度,若是没有,便不用再来试探,最后伤的只能是你自己。”“是。”蓝曦臣心痛不已,却仍旧没舍得放开他,“我是没有恢复记忆,可我知道我们中了情咒,情咒需要交合缓解,我们……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了?我梦里那些亲昵画面都是事实对不对?”情咒?江澄皱了皱眉,“谁告诉你情咒的事?”这件事,除了他俩和长生,还有一个万事通,没有人会知道,长生在昆仑闭关,难道是万事通?“是叔父。”他松开江澄,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叔父告诉我,说我们曾经在一起应对过情咒,情咒只能交合以缓,所以,我们是不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