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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艳艳和岳母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里,连电视也不看。我换了鞋,艳艳就把我拉进房去,告诉我个“不幸”的消息,岳父又要来了。

我问:“他不是来电说,上课了吗?”艳艳气恼地说:“是呵!

可他今天说他没评上教授,要请病假来。“

我哭笑不得,抓起床头响了半天的电话,“不在家!”

“领导,出事了!出事了!”是方姐。我说:“火烧房子还谁死了?”她说:“也差不多,启明刚砍下两个手指,正准备割喉呢!”我说:“他砍下头你再叫我。”这小子还想耍小聪明让我感动,我放话筒的声音很响。

房门外传来岳母的声音,“你们不用吵,都是为我,我走了,他也不好意思来烦你们。”艳艳在我额头上戮了一下,“你发神经呀!喊这么大声。”。

我穿上衣服,出去对岳母说:“妈。我是说店里事的,李启明那家伙发酒疯,砍下了两个手指,我正要去看。”岳母也急了,“那赶快去,小李平时蛮斯文的,怎会这样?”艳艳也要去,我说:“你见了血,别三天吃不下饭。”她犹豫了,不再跟来。

我没有直接去店里,开车到修车行。

老曾和阿正、阿胜摆张桌在门外喝茶。老曾说:“大老板这么久都不见来,今晚突然想起我们了。”我有些时日不和他们喝酒了,没下车,伸出头说:“借阿胜他们俩用一下。”

“文哥,是不是打架?”阿胜走到车边问,阿正说:“我去操家伙。”他转身回屋。我叫:“上车,少废话。”老曾问:“要不要我去?”我开动车,没功夫和他解释。

在店门外就听到李启明的喊叫声,我对阿胜两人说:“你们进去把李启明拖出来,叫上老吴一起。”阿正下车还回头说:“就这事呀!”。

不一会,他们一个拿头一个抓脚地把李启明抬出来,我叫老吴去拦出租车送医院。李启明挣扎得利害,大叫救命。出租司机有点怕,不愿载,给阿胜揪住衣服又走不了。

我下车过去,对李启明说:“再闹,老子叫警察了,自残身体也得判两三年。”

李启明不敢再出声。我说:“把他的手指也带上,没准还能接。”

方姐说:“去找了,就是找不到,你说怪不怪。”

“找到了,找到了!”四川拿着漏勺跑出来,漏勺里是两载煮熟的断指,他哭丧脸说:“我一锅卤牛肉完了。”

潘大山这只疯狗,真的咬上王一州了。写了一篇名为“当心鬼子又进村”的文章,以一名妓女被日本人打得住院为线索,从南京大屠杀讲到“慰安妇”索赔,告诫人们不要让历史在重演。虽然笔下留情,没讲明是王一州员工所为,明眼人是一目了然。

“我警告你。”艳艳给我端来牛奶,“以后在家不准抽烟,也不准喝酒,听见没有?吃早餐。”她抢过我的报纸,放到一边。

“昨晚小李没事吧?他真砍下手指了?”岳母也在餐桌旁坐下。

我把从汤锅里捞手指的事和她们说,艳艳说:“以后我再也不吃你们的米粉了,这么恶心。”

门铃响,艳艳起身去开。是李启明,还大包小包拎着礼物,亲热地用上海话的岳母问好。岳母怜惜地察看了他裹纱布的手,嘱咐他别碰水,当心发炎不好治。

这小子听着听着突然大哭,跪在岳母跟前,说些我听不懂的上海话,定是在求情。

哭声让我烦了,我气恼地抓他后领往外拖,“滚!王八蛋,一大早来我家哭,想咒我死呵?”艳艳拦我说:“你干什么呀!等下吵得邻居出来了。”我忿忿地坐回去。这小子哭声小些,仍象女人一样在抽泣。

“小李挺能干的,”岳母对我说,“你不也常夸他吗?赌博是不好,他刚才和我说一定改,我看还蛮有诚意的。年纪轻轻的少两指头怪可怜的,能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妈,你不知道,我给过他机会了。上回为个女人,人家拿枪上门来顶住我的脑袋,贴点钱我不说,就怕哪天我命也为他搭上。”

我对这小子已经非常失望。

“有这事?”艳艳站起来,“你怎么从不和我讲?”我说:“就是想给这王八蛋机会,讲了你们还瞎操心。”

艳艳历声说:“启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尽给你文哥添乱,万一枪走火还了得?我还想帮你讲几句好话呢!你还是走吧。”

李启明又大哭,岳母竟也陪着落泪:“你闯大祸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文哥对你够好的,先回去吧。呵!听话,别哭了,男人不好流泪的。”李启明抹泪鞠躬出去。我拿出支烟,见艳艳望,又放回去。

“你打算真的不要他了?”艳艳问。我一口把已经凉了的牛奶喝尽,答道:“还没想好。”岳母说:“你别管我们,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女人都心软的。”

“长痛不如短痛。”艳艳感慨道,“唉!不知道怎么么回事,不到一年,好象当他是自己家人一样,你说是不是?让他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说:“养条狗也还有感情。”她笑着打我一下说:“那你把他当狗养好了。”

这也是个办法,有些人把他当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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