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户,淡淡散光折射在床单之上的一个趴着的全身包着绷带的如同死尸一样的人上。
全身呈现着极其放松的状态,一寸寸雪白的绷带就像盐铺在任人宰割的鱼身之上。
「呜~啊~」
易鬼微睁眼打了个哈欠,转身一翻……
瞬间眸子睁开,浑身炸了一样跳起来跪在床上。
床单中央被压的陷进去。
「呜呼、呼呼……我草……嘶……」
倒吸了那么几口凉气,易鬼缓缓转过头企图顺着肩膀看到伤口怎样。
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就像一个人企图把头扭下来看到自己的臀部正面一样。
没有镜子是完全做不到的。
况且他的情况是有镜子也做不到;一寸寸的绷带还都牢牢带着敷药覆盖在他的伤口上。
一大早睡得忘乎所以,连自己身上有伤这个事实也都随之忘却了。
「啧……该死……」
坐在床沿边,易鬼转过头瞥向洁白的床单中央。
「算了,还是起来吧,懒惰没什么好事」
打消了回头再睡的念头,易鬼起身披了一件宽松的黑袍子,只露出个脑袋。
右手握住门把手一推——
「啪嗒!」
耳边响起了物体掉落的沉闷声音。
开门开到一半的易鬼不禁探出脑袋,就穿过半开的门看去。
华洛跌坐在地板上,浑身的侍女服白裙都被水浸湿透。
紧贴皮肤的衣料勾勒出青春少女的身体线条,玲珑有致。
旁边躺着一块毛巾、木杯……还有仍在缓缓滚动的小木盆子。
易鬼赶紧拉她一把。
「你怎么在这?」
「诶~?」
华洛一脸天真地盯着易鬼。
水滴顺着她耳边的发丝垂到白皙下巴那,滴落至地板上,发出滴答的类似于时钟般的响声。
「因为易鬼大人您起床要洗漱啊,所以华洛拿了洗漱的用品来。只是……」
她缓缓低头含脸,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交代问题一样,小手紧紧地攥着湿答答的裙角。
易鬼颇有些难堪,毕竟水泼了华洛一身这件事……间接来说自己要负全责。
本还想问『怎么不敲下门』这个问题,心下一想。
应该是我开门太快,她正要敲门……
这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易鬼勉强笑了下,挠了挠头。
「那个,华洛你怎么知道我起床了?」
华洛低下的小脑袋立刻抬了起来,一脸略带喜悦的表情。
「因为大小姐说只要听到易鬼大人您的惨叫声,那八成就是您起床了。大小姐说的果然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