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知道该说什么。”贺二送商队的人来到大路,拉过同乡,小心地嘱咐着。
“嗯,你放心,我绝对不提你。”
贺二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压低嗓子道:“你一定得提我,你不出卖我,怎么保自己的命?我告诉你,我在赌,我赌陛下赢过丞相,赌赢了,你跟我吃香喝辣,赌输了,我的命也没了,你念着我送你这场富贵,照顾我姐!”
“啊?”刘全懵了,贺二不再给他机会说话,一个大嘴巴抽在刘全脸上,把他打懵了:“混蛋玩意,我让你留下跟我一起伺候陛下,你竟不愿意,你卖给他们蔡家了?今日往后,你我只当不认识罢!”
说罢,贺二愤愤然走了。
看着贺二和突厥人走远了,一个人来到刘全跟前,看着他半边脸都肿了,问道:“你俩不是同乡么?他怎么还打你啊?”
“他让我留下,我如何肯?他就恼了。”刘全长得勾勾巴巴,捂着脸一副窝囊样子,看起来竟无半点破绽。
这人哂笑一声:“你对蔡家还真忠心。”
“这和忠心有啥关系,我在京城还有老娘,留在草原,我老娘咋办?”刘全揉揉脸,哭唧唧叨咕:“还同乡呢,打我干什么,我非得听你的不成,恁地不讲道理……”
刘全一边走一边骂,众人跟在他身后,有人附和,有人劝,还有人不掺和,眼珠一直转。
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暗了,他们才遇到大武巡弋的骑兵,把他们带回了大营。
例行的盘问后,童道辅把肿着半边脸的刘全留了下来,随后他散掉了帐内所有人,等帐内就剩他们俩人的时候,童道辅忽然跪了下来:“恭听陛下口谕。”
看到童太尉跪了,刘全吧唧一下也跪了:“太尉饶命,太尉饶命!”
童道辅狐疑道:“陛下没有旨意?”
“啊?”刘全呆道:“有……太尉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你就说,再废话信不信咱家砍了你!”
“我说我说,就一句话,你读春秋么?”
“春秋?没了?”
“草民该死,就这一句。”
“问咱家读没读过春秋?什么意思啊?”童道辅皱起了眉头,挥挥手,道:“滚出去,不想死就把嘴上。”
刘全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有个身披甲胄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见童道辅跪在地上,快走两步把他搀了起来:“义父,您怎么猜到陛下有口谕啊,就算有口谕,陛下又不在这,何必下跪呢。”
“你知道什么,陛下,那可是……”忽然童道辅把嘴闭上了,瞪了年轻人一眼:“咱家教过你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儿子知错了。”年轻人赶忙说道。
童道辅回到交椅上坐定,仍在想刚刚的那句话。年轻人沏好了茶,伺候在旁,一直到茶凉了,童道辅也没喝一口,忽然他晃过神,看到年轻人,问道:“童川,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