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芦苇荡的面积太广,火线恐怕已经有几十里宽,所以根本就没法阻拦,只有等它烧到头拉倒。其余几个方向,多是农田,冬天都是光秃秃一片,大火也过不去。
“真悬啊,这火要是着到山上,大青山就废了。”牛村长看着熊熊大火呼啸而过,也不免心有余悸。
“这火可是你们村里人放的啊,险些酿成大祸。”胖子和大火奋战了半宿半天,感触更深。
“黄同志,我跟你过去。”牛村长盯着胖子,也是一脸愤然,显然,村子里出现几个这样的败家玩意,他也气够呛。
大伙继续往前走,只见地上一块白一片黑,十分惹眼,白亮亮的地方是冰面,黑黢黢的地方就是大火漫过之后留下的唯一痕迹。
很快就和车老板子等人碰面,他们三个依旧躺在那里。看到胖子领着一伙人走过来,耍猴地爬起来嚷嚷:“胖兄弟,你还真快啊。”
“牛队长,亲自带队啊。”车老板子和花白胡子见过几次面,所以认识。
“李老板子,原来是你们。”牛村长看到这几个人都灰头土脸,而且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一路追着火线过来的,恐怕沿途二三十里,都是他们保护的,心中也涌起敬意。
“是下洼子的队长啊,可下找到正主了,你们村的人跑到我们鹅厂放火,差点成灾,你说说咋办吧!”耍猴的来劲了,指手画脚嚷起来。
“你休息好了是不是?”胖子拦住他,说这些废话都没用,到时候把人往公安局一送就完事。
“黄同志,我跟你们去瞧瞧。”牛村长对胖子说道。
胖子挠挠脑袋,飞出一股烟灰,他地心里忽然一动,然后就点点头:“也好,咱们这就走,沿途再看看有没有后患。”
“你们去这些人,想去抢人咋的?”耍猴的小眼睛一转,又嚷嚷起来,这家伙心眼更多,担心发生大规械斗。
胖子白了他一眼,心说话:“都啥年代了,还能发生这事,这家伙脑瓜挺活,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牛队长招呼了三四个人,
着胖子他们走,车老板子脚坏了,所以就留下,耍猴关也跟回去,他看到下洼子那些人都不拿好眼睛瞧他,担心吃亏。
这一走,牛队长他们越来越是心惊:前面界限分明,这边是光秃秃黑糊糊一片,而东边则是芦苇丛生。从一片片被放倒的芦苇茬子就可以看出,胖子他们付出多大的努力。
凡是界限附近还冒烟地地方,都用板锨扬上一层积雪,而且原先胖子他们留下的那些人也都慢慢汇合。
看到胖子他们总共才十多个人,牛队长只说了一句话:“大山是你们保住的。”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这才回到鹅厂。看到荒郊野外还有这么大一片建筑,下洼子来的几个人都十分惊异。
在房子前面,李六爷带着狗皮帽子,端着洋炮正在张望,地上还蹲着被胖子抓住的那家伙,冻得直哆嗦。
看到胖子他们回来,李六爷算是彻底放心,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胖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六爷你先做饭去,大伙都饿蒙了。”胖子赶紧张罗伙食,反正他地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李长江紧跟着李六爷去了,耍猴的则强打精神,和程磊他们去喂鹅,鹅棚子和鸭棚子里面已经吵翻天,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喂食,都嘎嘎嘎提意见呢。
牛队长来到那人前面,一脚把那家伙踹躺下:“小六子,真他娘地是你啊,我踹死你这王八羔子!”
弄得胖子还得给劝架:“牛队长,你先消消火,明天把他往公安局一送,故意纵火,后果严重,最少得蹲个三年五载。”
马六子扑嗵就跪那了:“队长,是我一时犯浑,可别送局子里啊,俺家还有老婆孩儿呢!”
“你还知道啊,你知不知道,这把火都烧到咱们屯子了,要是没有黄同志他们,连大山都着了,你小子就等着挨枪子吧你!”牛队长脾气也不小,越说越气越大,又使劲踹了两脚。
马六子抱着脑袋,一个劲讨饶。牛队长气呼呼地说:“你跟我说没用,祸是你惹的,你烧地是人家的棚子,抓进去好好蹲几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瑟!”
“胖兄弟啊,我错了,看在都是乡里乡亲地份上,就饶了我们吧,俺家还有仨孩子呢,最小的才两岁。”马六子也明白过来,抱着胖子的大腿嚎丧。
“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国有国法。”胖子怎么也得绷一会,于是向后撤两步,招呼牛队长进屋。
“完犊子玩意,把下洼子的脸都丢尽了。”牛队长扬起胳膊又要去扇马六子,被胖子拦住:“别打了,您要是在我这把他打死,我还得跟着吃官司。”
牛队长猛然抓住胖子的双手:“大兄弟啊,老哥哥我今天就豁出这张老脸,向你求个情,马六子还有那几个王八蛋都有家有业的,真要是进了公安局,家就败了,你看看这事咱们能不能私了?”
芦苇荡虽然烧了不少,但是那玩意没啥大用,除了当烧火柴,顶多就是用来子,所以,这把火烧得挺吓人,实际的损失并不太大。当然,这也是因为胖子他们即使出击,阻止火头蔓延到山上,否则,这几个纵火犯就真够枪毙了,牛队长也不敢再来求情,
胖子也真能绷住劲:“牛队长啊,这事我说了不算,等我和李队长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况且这把大火这么大,乡里县里恐怕也得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