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来了!”
“喏!喏!”但警探毫不犹豫,直接拍掉了塞进手里的肉,接着用扼住自己的喉咙,开始无比痛苦地晃动脑袋。
“——你喘不上气了是吧!”苏洛特愣了愣,看着警探那融化了大半的脸庞,猛然反应过来:“不是!那咋办啊!我!哎?!”
警探的挣扎越发强烈,苏洛特向着四周转头,猛地看到,在摆放猪肉的案台上,赫然放着好几把切肉刀,他咬咬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抄起那把看起来脏兮兮的切肉刀,又迅速回到塔尔身边蹲下。
“……要是切歪了,可别怪我哦。”苏洛特的语气有些颤抖,但他用力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躺在地上的塔尔,也听着他的声音老实下来,也不知道是对苏洛特有信心,亦或只是单纯地喘不过气昏迷了。
苏洛特一手摁住塔尔的额头,手掌传来的触感极其诡异,就像放在了扭曲变形的死肉上,让苏洛特打了个冷颤,接着,他另一手抬起那把切肉刀,往本来是塔尔鼻子的地方,用力一割!
“嘶——!”
鲜血猛地飞溅出来,警探的身体浑身一颤,接着猛然坐起来,他双手不断胡乱地挥舞,沉重的呼吸声从脸上被切开的创口传来,那些飞溅的鲜血被吸进鼻腔,但很快又被塔尔用力喷出来,那场面看起来让人浑身发寒。
“呜,喏喏……”在数次沉重而艰难的呼吸之后,脸庞融化的塔尔冷静了下来,他靠在肉铺破烂的木墙上,双手向前伸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苏洛特迅速领会了塔尔的意思,他轻轻捉住塔尔的手,然后将那把切肉刀,递到了塔尔的手中。
“唔咕……”塔尔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他举起那把切肉刀,在自己本来是嘴巴的部位划动两下,似乎是想下手割出一张嘴来,但警探举着切肉刀舞了两下,最后还是颤抖地放下了刀,应该是没胆量对自己下那个狠手。
“啊,是想把自己的嘴划出来吗,要不然我来帮你吧?”苏洛特心领神会,他又从塔尔手里接过那把切肉刀,刀尖在塔尔那融化的脸上晃动,随时准备毫不留情直接下刀:“要是愿意的话,就点点头。”
塔尔似乎察觉到了刀尖正在逼近,他的脑袋猛然向后一晃,重重砸到木墙上,就仿佛突然见到了黄瓜的猫,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警探以一种十分坚决,但莫名悲壮的姿态,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动手了。”
第一次下刀会感到慌张,但苏洛特第二次下刀,就要冷静得多了,虽然手还是有些抖,但总体来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干脆利落,他瞄准着原本是嘴的,或者说,他印象里原本是塔尔嘴巴的部位,直接剜了下去。
刀刃刺进融化重合的血肉,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迅速割出了一张半大不小的嘴,在这个过程中,塔尔的身躯极其僵硬,为了避免造成额外的损伤,警探几乎是花费了全部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躲避或者摇晃。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切肉刀从血肉之下抽出,苏洛特后退了两步,他将切肉刀放到一旁的案台上,喘了口气,塔尔则颤抖地抬起双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被生生割出来的嘴巴,浑身不断抖动,好像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
唔,虽然现在的塔尔,没有眼睛可以嚎啕大哭就是了。
“苏洛特,这也太疼了吧……”虽然并没有嚎啕大哭,但塔尔的声音依然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从那条被生生切开的口子里,伴随着涌出来的鲜血,含糊不清的声音发了出来:“肉呢,我的肉呢……”
“这呢这呢。”苏洛特赶紧弯腰,把自己提过来的那块肉,又塞给了塔尔。
“你,你上去再看一眼,小心些,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呜呃,怎么是臭的啊……”塔尔举起那块猪肉,贴在自己大半融化的脸上,【血肉修补】的奇术缓缓启动,那被锋利刀刃切割出来的伤口,逐渐修补止血:“为了这个破案子,我真是连命都要丢掉半条……”
“既然还可以说怪话,那应该就是没有大问题。”看到塔尔基本脱离险境,苏洛特满意地点点头,警探帮了他很大的忙,他可不希望看到警探出事:“那我上去再看看,要是我等会没有下来,你就喊救命。”
塔尔没有说话,只是颤颤巍巍地对苏洛特竖了个大拇指。
苏洛特转身,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又上了二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二楼那的浓重血腥味,似乎变得稍微淡了些。
慎重地穿过走廊,重新回到那间房间的门前,苏洛特鬼鬼祟祟地向内张望,血肉史莱姆已经化作一堆焦炭,除了弥漫在空中中的血腥异臭外,那危险至极的红雾已经消散,或者说,已经全部糊到了塔尔的脸上。
这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苏洛特依旧保持了百分之百的警惕,毕竟,塔尔的惨烈遭遇就在眼前。
苏洛特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间,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摆满了地面的蜡烛,房间角落的炉子,以及房间中央那空荡荡的浴缸,房间里依旧充盈着让人窒息的恶臭,但不再有额外的危险,安提尔扫视了房间一圈,有了一些额外的发现。
“这是什么……”公爵走到房间的一处墙角旁蹲下,从地上捡起数张皱巴巴的纸张:“呜哇,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等等?这是……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