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鸣从他的表情里明白了他的明白,“哥,”他微笑道,“你是不是不会再来看我了。”
那笑是支撑着的,随时会散架,悲伤随时要喷薄。
郁如来却扭头去看身后的青年,三人同室,严争泽的存在感如此之强。
青年没有出声打断他们,反而同样在静待郁如来的回答。
严争泽时而忽近又忽远,郁如来同他对望一刻,心也跟着飘忽。
“我还会再来。”男人道。
这话像意外之喜,郁松鸣脸上有藏不住的高兴,也似有胜了一筹的得意,他飞快地瞟了眼斜左方的面冷青年。
“这事因我而起,”郁如来说,“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但其他的,不行,也没有可能。”
郁松鸣高涨的情绪瞬间回落,快扯不出笑,“……我就知道。”
“——松鸣!”有人从外闯入,一向文雅的失了风度,“天……这是……”
衣着华贵的女士吃惊地捂住口鼻,眼先红了,“我的儿子……”
郁申澜也是一脸紧张,但在察看完郁松鸣的伤势后,便向严争泽问候:“严总,您也陪着来了?”
青年点了个头,听见郁如来叫他,“严争泽。”
四人的视线一齐落在郁如来的身上,男人却只看青年,“回家了。”
严争泽朝他走近,“好,”青年道,“回家。”
两人走很远了。
病房内,一直敢怒不敢言的女人方才撒气,“你瞧瞧,”她指着门发抖,对郁申澜说:“根本不把你我放在眼里,傍上了严家,眼睛就长天上去了,什么德行!”
郁申澜不以为然道:“祸从口出,你少说几句吧!”
女人并不服,怒意更盛,“我哪句话说错了?男人偏长了张狐媚子的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看他哪,害人终要害己!”
郁申澜还未发话,郁松鸣已阴着脸,抓过水杯猝然摔下。碎开的裂片溅了满屋,吓得郁父郁母登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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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音乐轻曼,司机安静地驾驶车辆,后座两人也皆未言语。
过了一会,男人忍不住看旁边的青年,“你睡着了?”
严争泽正在闭目养神,回他:“没睡。”
郁如来去摸他的脸,“你看起来很累。”
青年仍合着眼,准确地拦住他的小臂,“别碰我。”
不久前,这只手才碰过别的男人。
郁如来动作顿住,很难堪似的,想要收起手,不料青年却紧抓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