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估计是小阵平现在在心里骂我呢。"对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有准确认识,被问到的男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眼中因为刚才的场面闪过尴尬,"绝对会被狠狠揍一顿的你多吃点。"
他用筷子把便当里的炸鸡块都挑了过去,还嫌兼不够一样,想要把旁边的鱼饼炸虾天妇罗一起加进对方的便当盒里。
飞鸟雾瞬间睁大眼睛往后闪了一下,"吃不下了。"
这家伙怎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个老父亲一样啊
白发少年努力将自己嘴里的鱼饼咽了下去,差点没被这一下噎出眼泪来,他们两人现在坐在医院住院部专门划出来,用来给病人散步的后花园长椅上。
闻言,''老父亲''皱起眉头来细细打量了一下旁边这人。
可能是因为一起直面过爆炸和死亡的情意,再加上他是自己同期的弟弟,从那次爆炸案之后荻原研二就对飞鸟雾很是关注,没想到一晃眼之前的男孩一下子长成了少年,再过几年估计就要和自己一样高了。
少年长长了些的白发没有来得及修理,只用黑皮筋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露出满是少年气的脸颊和弧度流畅的脖颈,宽大的卫衣挡不住明显的锁骨,反而因为宽松的版型显得对方更小了些。
充满骨感的手捏着筷子,正用筷子尖端戳着便当盒里新多出的那几快炸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气压很低,像是对旁边的人很不满的样子。
可惜棘原研二和他相处了七年,早就学会透过那家伙半永久的面瘫脸看见那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笑着揉乱了对方一头柔软的白发,"你朝里哥哥做饭那么好吃,怎么还瘦成这样,脸颊上肉都没了。"
接下来是不是要回忆往事了。
飞鸟雾把炸鸡块戳起来塞进嘴里,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是将那人最喜欢吃的东西从自己的便当盒里挑了过去。
真是,当一次爆炸人质,收获一个永久牌画风错乱长辈,还是很能唠叨又让人无法拒绝的那种,还真是有点吃不消啊。
"小雾当时脸颊上的肉比现在多多了。"那人果然开始回忆往事,"明明每天吃那么多东西,怎么就不见长胖响
白发少年动作一顿。
对方这句话倒是刚好戳在自己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上,就是这个身体六岁前在实验室里被注射过的药物。
明显的药物作用目前看来有毛发变白,失去痛觉和色盲这三种,至于其他潜在的因素就不好说了。
营养的摄取大概是其中一种,他甚至比每天都在高强度运动的春日川格吾饿的还快,即使总是被荻原研二塞很多零食都没见有任何长胖的趋势,就像是身体里藏着一个不知名字的怪物,偷偷吃掉了大半营养。
真是麻烦的体质
"等一下,我先去接个电话。"莉原研二正要说出口的话被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男人站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旁边走去,徒留被他直接从四楼病房一路扛下来的少年坐在长椅上,苦恼自己手中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便当盒。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从远处响起,被风吹到少年耳边时只剩下一声微弱又分不清楚的响动。飞鸟雾有些疑惑地向后方看去,浅绿色的眼睛扫过后面大片大片的花丛,除了满眼树木和秋天仍然开放的花外,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吗。
少年皱波起眉头,从背脊处涌上股寒意,只感觉周围的气氛都不对劲起来。
很难受的感觉,像是被人像看一件商品,看一堆钱一样细细打量着。
上一次遇到这种眼神的家伙,还是那次宴会厅里,被自己打晕的那个松尾和志的保镖。
"怎么了吗"
荻原研二接完电话回来就看见飞鸟雾正四处打量着什么,连手里的筷子戳到衣服上了都没有发现。
"感觉有人在看我。"少年咬了咬嘴唇,小声开口道,并不想将有些让人难受的情况告诉对方,只挑轻的说。
"噗当然会有人看你啊。"栽原研二有些好笑地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我当年在警校可是天天被隔壁的女生偷看的。"
想到了半长发的男人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飞鸟雾神情终于缓和下来,而且就在对方回来的那刻,身后隐约传来的奇怪注视感完全消失了,就像刚才真的只是错觉一样。
他将筷子伸向玉子烧的同时不忘提醒旁边那个比自己大了十二岁的家伙不许挑食,"别挑胡萝卜。"
"什么嘛。"正在把菜里的胡萝卜往旁边巴拉的男人瞬间泄气,把那一大块全加起来塞进嘴里,面色痛苦地全数咽了下去,"居然是被小雾监督,真是大失败"
他说话时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飞鸟雾正低下头去,被揉脸的白色发丝垂下去,挡住了少年瞬间阴郁起来的表情,连浅绿色的眼睛好像都沉成了一种更加暗沉的色彩。
他捏着筷子的那只手无意识收紧,差点将手中的筷子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