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纯折磨身体的活动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霍辞终究没扭过她,一起爬上了至少十层楼高的塔。他扶着她的腰,而且你腰还没好。
别吵!
霍辞闭了嘴,表情还是不服气。差不多花了半小时,终于和褚雾雾抵达了塔顶,登高望远,虽然累的半死,景色到说的过去。更重要的是,塔顶的清风吹拂着褚雾雾潮红的脸,乌黑的短发随风飘扬时,她笑了。
她终于笑了。
高兴了么?他问她。
褚雾雾没回答他,倚着栏杆远眺,她收起了笑容,目光远远眺望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霍辞看的出来,她今天的情绪总是一起一落,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崩溃。所以为了保险,他会与她寸步不离。
他从身后轻轻拥上她,在想什么?
周围安静了许久,他没得到回应。
褚雾雾额前的汗很快被风吹干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浓厚的雾气。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又想他了。他说。
褚雾雾轻轻嗯了声。
霍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为段天天,只为她。要是段天天当真有这么好,就不该让二十出头的她承受这些痛苦。
来,他转过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褚雾雾仰头看向霍辞,眼眶不知何时含了泪,你说什么是永远?
是否有真正的永恒?也许是有的。他们曾说好永远在一起,然而她永失所爱,曾以为永远很浪漫,想不到是残酷的诅咒。
她埋头在他的胸膛里,低声啜泣,声音充满绝望的哀伤,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的。霍辞用力抱着她,试图将力量传达到她身上。
她的眼神含着对世间万物的怜悯,语气近乎绝望,你永远不会明白。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这种痛可以让一个人乐观的人从此悲观,让一个健全的人从此残缺,她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也找不到从前的自己,成了一具没有了灵魂注入的躯壳。
宝贝听着,我知道你很难过。霍辞像捧一个易碎玻璃瓶一样捧起褚雾雾的脸,声音温柔到极致,但是你是一个超级优秀的人,值得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是不可能被区区痛苦所打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当下和未来才是最美好的。
宝贝,只要我们还活着,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褚雾雾脸贴在霍辞衣袖,鼻涕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早已不相信大道理,然而此刻仍很需要一个拥抱,她抬抬手臂,轻轻抱住了霍辞。
谢谢。她说。
霍辞低眉瞧了瞧她的脸,替她擦去的泪水,不哭,再哭成小花猫了。
褚雾雾在石阶安静坐了很久,心情才逐渐有了好转,表情恢复平常。她看了看霍辞,大概是怕打扰她,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保持安静。
她对他说,我们走吧。
去哪?他跟她走下楼梯,宽大温热的手掌牵了上来。
她没有去握他的手,却没有甩开,吃东西。再去花店。
我想买一束花。
霍辞和褚雾雾导航到最近的一家花店,店面较小,越十来平米,大而高的花盆都陈设在外面,争奇斗艳,吸人眼球。他们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年轻女孩,年纪大概和他们类似,正浇着花,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接待,欢迎光临啊,帅哥美女喜欢什么花?
霍辞瞥了瞥褚雾雾。
褚雾雾在鲜艳的花丛中,一眼找到了淡色的风铃,她指了指高架上的风铃,我要这个。
霍辞帮她取了下来。老板上来给他们打包,一边打包一边对霍辞说,我们家玫瑰花开的很漂亮呀,你们再看看,什么颜色都有的。鲜花嘛,肯定越多越好看,外面雾霾这么重,买多点回去看,心情也会变好的。
帅哥,给女朋友多买几束噻。
霍辞看向了褚雾雾,说,老板,这你得问她,看她喜欢不喜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