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她一过来,就总觉身子空乏得紧,人也恹恹欲睡。
厨子给她做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她怎么也提不起食欲,动不了几筷就停了,现在更是连味道都闻不得。
她小时候身子骨就弱,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折腾掉她半条命,这几年才刚养好些,莫非适才又叫那匹马惊出什么潜在的病灶了?
顾慈不禁抓紧裙子,额上冒出一阵细汗,努力回忆医书上看过的病症,一个也对不上,更让她心乱如麻。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屏风外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戚北落亲自领着太医,掀帘入内。
顾慈仰面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眼眶一红,&ldo;北落,我、我&rdo;
话未说完,眼泪便控制不住滔滔垂落。
因方才那场惊马变故,她头上的步摇松动,长发半泻,松松堆在肩头,雪颈覆满冷汗,青丝粘连在冰肌,衬得她楚楚可怜,尤是招人心疼。
戚北落瞳孔骤缩,心头像被重锤狠狠碾过,三步并作两步冲至床边,将她抱到怀里细细安抚,&ldo;慈宝儿莫怕,太医都来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rdo;
素来澹定的声线,却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云锦和云绣垂首退至角落,捏着帕子偷偷摁眼角。
王德善哽咽两声,亦忍不住背过身去抹泪。
哀致的气氛弥漫开,带起几声低啜,其余几个宫人内侍也跟着惶惶痛哭起来。
&ldo;哭什么哭!谁敢再哭出个声,孤现在就要了他的命!&rdo;戚北落一道眼风刮过,如秋风扫落叶,他们齐齐抖了抖身,捂紧嘴巴,鹌鹑似的缩起脖子。
他又转向门口,厉声喝道:&ldo;还愣在那做甚?孤叫你过来,是来看白戏的?今日治不好太子妃,你也别想全须全尾地回去!&rdo;
&ldo;是是是&rdo;
太医吓得鼻尖呼呼冒汗,连滚带爬地上前。
顾慈一只纤细的手从袖子里伸出,苍白如纸,几乎没有血色。
太医叹口气,搁上指头搭脉,满脸褶子皱得跟干核桃似的,半晌,眼睛忽然睁大,&ldo;太子妃她、她、她&rdo;
众人齐齐屏息等待,他脖子憋得通红,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戚北落心提到嗓子眼,恐耽误他判断,不敢多言,扣着顾慈肩膀,将她又拥深些,手指头用力到麻木没了知觉,都不肯放开。
&ldo;慈宝儿莫怕,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rdo;
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