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井口纠缠桥田:是你乱写一通寄到电视台去的吧?桥田就脸色刷白地发火了。”
“不过真够猛的,居然把人推出窗外。”
“哎?是桥田把他推下去的吗?不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好像是井口先动手打桥田,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碎的玻璃还在桥田胳膊上划了个大口子,血肉模糊啊。”
回家路过图书馆门前那条学生通道的三中学生,纷纷将视线投向长凳处聚在一起的学生们。他们一个个离开马路,加入到这边来。这些人也都是初二时一班的学生,看着特别亲切。
凉子注意到了。这真是个精神创伤者的集会。我们这些去年的二年级一班的同学,由于柏木死后发生的种种事件,受到了不同程度和形式的精神创伤。这些创伤比自己意识到的要严重得多。以那起事件为开端,我们的身后一直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份负担,与别的班级的同学有着本质的区别。
可不是吗?无论多么疏远,我们还是柏木卓也的同班同学。其他人难以理解的罪恶感、痛苦、不信任和疲劳等等,统统混在一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再也受不了了。
所以我们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地聚到了一起。
“怎么总是没一件好事呢?”
“会不会是中了柏木的诅咒?”
“森林林也被开除了……”
“那不叫开除,是她自己辞职的。”
“可她这样还能去别的学校当老师吗?”
“风头不过的话……”
“豆狸呢?他会怎样?”
“都上年纪了,无所谓了。”
“对了对了,井口的事也会上电视吗?那个《新闻探秘》又要兴风作浪了吧。我们学校真的要在全国臭名远扬了。”
“嗯,因为桥田要去少教所了。”
“啊?有这么严重?不是事故吗?他会被逮捕吗?”
“楠山老师说井口没有生命危险。那桥田还会被逮捕吗?”
“可是,伤很重吧?或许会留下后遗症。”
“听在场的人说,井口倒在地上时,两只脚的朝向都是反的。”
“啊呀呀……”
“那个骗人的举报信,要是早点解决就好了。都是老师们磨磨蹭蹭的,才惹出这么多事端。”
“说不定不是骗人的呢……”
“还说呢,傻瓜。”
“写举报信的家伙快点举手承认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大家大笑起来。一张张疲惫不堪的笑脸,既像在互相安慰,又像是在互相煽动、互相嘲笑。大家都在怪腔怪调地宣泄着。
“以前二年级一班的同学,大概有一半都在这儿了吧?”真理子开心地点着人数,“既然有这么多人,要不商量一下毕业创作吧?”
同意!赞成!好啊!干吧!热烈的响应此起彼伏。
这时,一名男生仰面朝天躺倒在长凳上,哀叹似的说:“我们能做的毕业创作只有一个,那就是揭秘。破解所有的谜团,揭露柏木卓也的死亡真相!他真的是被人谋杀的吗?凶手真的是大出俊次吗?”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
“这么说,真要这么干吗?”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古野章子的声音透着股认真劲儿。
凉子不由得笑了出来:“怎么会呢?谁都没有当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