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惊讶的是,季庭屿不仅没生气,还就着他的手视死如归地把药喝完,然后板着一张恨不得吃两个人的臭脸瞪着人家:“我真是让你气死了!”
贺灼抬手就在他的小猫耳朵上揪了下:“你下次再喝一半吐一半,我就换个方式喂你。”
嘶……这感觉怎么说呢?
亲密得过头,却又自然得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样。
“那人谁啊?”
罗莎琳小声问。
“就那个开车上雪山的哥们儿么。”
“他和老大关系怎么这么好了?才几天啊,我们找人找得屁滚尿流,他俩却好像打通了患难见真情的副本?”
“嘿嘿,春天到了,又到了小动物们繁衍的——”
“闭嘴!”
沙漠青把自己胸前的腰链扯得乱七八糟,气呼呼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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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后,季庭屿问贺灼:“你觉得卧底是谁?”
“首先排除孟凡。”
“为什么?”
因为前世你付出了耳朵和双腿都没能救下他,那只大兔子死在了尼威尔抢劫案中。
贺灼叹了口气,说:“他对你很孺慕。”
“嗯。”
这和季庭屿的判断相同。
“然后排除沙漠青。”
“欸?”
季庭屿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不怀疑小青?我以为你看他那么不顺眼,会趁机对他落井下石,而且小青和我是最亲近的。”
“我只是看他不顺眼,为什么要诬陷他,而且我确信一定不会是他。”
“说说理由。”
他想知道局外人的看法。
贺灼却突然沉默了,心底五味杂陈。
前世季庭屿的队员曾被全面洗牌,只有沙漠青还在,但他并没能救下季庭屿。
季庭屿死前两个小时,沙漠青在从尼威尔赶到叙斯特的路上被害,身中七枪,失血过多,活活被冻死,到死都攥着季庭屿给他的糖。
是贺灼帮他收敛的尸骨,就葬在季庭屿旁边。
“因为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好像你是他的一切。”
贺灼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如同百老汇后巷的街头中孤独地演奏了数十年的小提琴音,充满了惋惜和无力。
他永远感念那位小少年不惜冒死去救季庭屿,这一世如果可以,他也会帮沙漠青避免悲剧的命运。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愿意把爱人让出去。
季庭屿笑起来,想到这个弟弟心里也变得柔软,“我当然不会怀疑他,小青是乖孩子。”
“他是我八岁那年和妈妈一起在大漠捡到的,他当时还是本体的样子,一岁多些,蜷缩在沙漠里唯一一块绿洲上,快要渴死了,你知道他当时在干什么吗?”
“做法求雨。”
“去你的!”
季庭屿撞他一下,“他在啄仙人掌。多顽强的生命力啊,那么小的鹰都知道拼尽全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