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刻。
每一刻都不得安生。
像是牲畜一般被剥去衣物,遭长鞭抽打,遭铁环锁喉,在窒息的痛意里,一遍一遍被强迫地听着催生奴性的训词,逼他下跪,逼他屈服。
好、好难受。
好想死。
可是死都是不被允许的,自他试过数次割腕之后,身边再也没了任何尖锐物品,下巴被强行掰至脱臼,手腕、脚腕锁链束缚,他真的成了一只狼狈的、毫无尊严的犬。
那双雾蓝色的眸子渐渐失了光泽,成了一对冰冷的死物。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他在昏迷中被一盆冰水浇醒,对上了一双眼熟的脸。
是蓝叙。
对方穿着体面的西装,整个人一尘不染,光鲜亮丽,像是刚从名利场上走下的贵客。
而他被拽着从地上站起来,又遭人猛踢向膝盖,跪了下去。
他们一高一低,似有云泥之别。
蓝叙笑吟吟地打量了他很久,才施施然开口道:“江少爷,好久不见。”
江汀失焦的眸子动了动,却没有抬头。
“啧啧啧。”他笑着道,“真可怜。”
无人回答。
于是有些不爽地舔了舔后槽牙,蓝叙歪过头,将一封正红色的纸质请柬扔在他面前。
“看看这个。”
雾蓝色的眼动了动,无神地望过去。
“这是我和白凫哥哥的婚宴邀请函。”
“还有。”他伸出手,转了转指尖的银戒,“这个,是我和白凫哥哥的订婚戒指。”
“你知道么?”浅栗色的发丝被气流拂动,耳边响起柔声轻语,“我们领养了一个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
终于,如愿以偿地,他看见那张总是一片恍惚的面庞缓缓抬起来,朝着他望了过来。
灰白的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蓝叙弯起眉,愈发得意洋洋,“你不信?”
雾蓝色的眸动了动,但却像是蒙了一层纱,做不出很大的反应。
于是蓝叙叹了口气。
“算了……”他仿佛施舍一般地道,“既然这样,我带你去亲眼看看好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有人走过来,解开了江汀周身的束缚。
紧接着,他被带离愈疗所,乘坐飞梭,去往流砂星球。
槐南小区门口,男生被扔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