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凫失笑着瞥了他一眼:“社会捶打,不得不服。”
说着,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于是见状,祝晨大笑起来。
几人继续往前,走着走着,下课铃响,周围往来的学生逐渐变多,智灵广场上人声鼎沸,不少人被白凫的气质和眉眼吸引,偷偷往这边瞟。
“好像比五年前更受欢迎了。”祝晨趁机打趣他,“怎么样,有没有满意的?”
“咳。”白凫捏了下拳头。
“哟,不得了,要打人?”祝晨笑眯眯地作投降状,说着,余光落在不远处,忽而压低声音道,“喂等等。”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到白凫耳边:“三点钟方向有个小帅哥,他好像一直在看你。”
“你够了。”白凫笑着对他后背虚给了一拳,末了下意识地顺着对方指引望过去,却在下一瞬怔在了原地。
他指的那人不是别人。
是江汀。
许久未见,又隔着茫茫人海,他却第一眼就察觉出了对方的变化。
长高了,也瘦了,雾蓝色的眼睛没什么光泽,眼窝深陷,唇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不同于从前的成熟气质,但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快乐的影子。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小狗了。
白凫感到心口钝痛一瞬,竟是忘了收回面上的笑意。
而对方也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带着浓郁的哀色。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世界被按下静音键,喧嚣隔开,只有自己胸腔处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出巨大而空荡的回响。
良久。
就在周围有人快要察觉之际,远处的江汀率先一步回神,垂眸转身,匆匆离去。
很快,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白凫缓慢地眨了下眼,知觉回潮,他这才听到有人在喊他。
“白凫!”是祝晨的声音,关切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倏地回神,望向祝晨,又看了眼正诧异地望着他的斯蒂芬教授,低低地垂下头。
“没事。”他轻声道,“我们走吧。”
后来的一路上,白凫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脑子里很乱,麻木地走向熟悉的艺术楼,再次经过那道玻璃走廊,他难以自抑地想起许久之前那一次,他回到布尔大学做讲座,被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江汀拽住了手。
那时,他们刚刚分手,江汀像小狗一样笨拙地求他不要离开,却也从不说祈求原谅的话。
所以后来,他想到白滦死去的那一刻,想到那张痛苦的脸,不再犹豫,狠狠地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