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泽没多做停留,松了领带,上楼去了。
深更半夜,醉鬼跌撞着闯进来,闹出了一番大动静。
严争泽按亮了灯,目光清明地望向不请自来的男人。
郁如来醉酒的样子,像一幅充满目的性与商业性的人像画,拥有白里透红的面容,突出水光潋滟的眼睛,点缀饱和红润的嘴唇。
但他却是个人,一顾一盼,专等你似的。
男人也有这样的美。
“今天,”郁如来直盯盯地看他,“比赛……我有去看。”
“你赢了。”
“第一名对不对?”
严争泽立时明白了,郁如来是在问当初的那个人。
那个分占了他十七年人生的严争泽。
“你,”郁如来笑得像哭,“你跑得真快、真好……”
再没有哪一刻,会让郁如来那么直观地感受和领略到少年人的力量与风采。
十七岁的男孩,眉目冷俊,肩宽腿长,跑起来能赢过风。
运动场上从不缺喝彩掌声,但最慷慨热烈的那段,属于严争泽。
然而,疯狂呐喊、令人忘我的人潮声终会过去。
很久之后,严芝孟对他说:“都是一丘之貉,你装什么高尚?”
严萧平要一个优秀聪慧的孙儿,严芝孟便只能亲自来接,而郁如来在严家人眼中,顶多算一个污点,嫌他弄脏了严争泽。
可横插一刀的郁申澜,却险先要了严争泽的命。
严家自此恨毒了他们姓郁的。
一步错,步步错。
怪他总不长记性,眼下又重蹈覆辙。
郁如来流下泪来。
醉醺醺的男人哭得很安静,也很凶,把胸前衣服也哭湿。
是衣服比脸还要湿。
严争泽后知后觉地发现,郁如来脸湿是眼泪的缘故,衣服却不是。
微蓬的前胸,原本被衣物盖实了,此刻却冒出了头,应景似的汩汩淌出水来。
手比脑子先快一步,已抛了床毯过去。
毯子从郁如来头顶直罩下去,倒像给新娘子蒙红盖头。
醉糊涂的人将毯子衣服胡扯一通,整个人都乱得不像样。
胸前纽扣被扯开了,无遮掩地袒露出男人的胸乳。
圆润的小颗乳粒,红着,胀着,尖孔流溢着玉似的奶白汁液。
严争泽瞳孔骤缩,仓皇别过眼,不能再直视。
郁如来醉得站不稳,跪坐在他床前,倒是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