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你的新年礼物,”郁如来道,“虽然你收到时并不高兴。”
还完债之后,他还为严争泽找好了另住的房子。
与其说他是在打发严争泽,不如说他是在打发自己那日渐深沉的突兀情感。
严争泽忽地想到那个视频,“那我们上床,”他问,“是因为钱?”
郁如来笑了,淡粉色的薄唇抿着,笑得并不开心。
扬起的嘴角又慢慢落下,郁如来眼神复杂,“是我当时太冲动。”
男人之间的那种生理欲望,像一朝发了瘾,打得人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事后回想,他是心甘情愿被严争泽牵着鼻子走的。
说不出谁是谁非,不过一笔糊涂账而已。
“但我不后悔,”郁如来对他说,“一点都不。”
他们是有过一段好时光的。
即使严争泽没爱过他,但那些相敬如宾的白天、纠缠不休的黑夜,结结实实地占据了他们生命中不可复制的半年。
严争泽的十七岁,从头到尾都是郁如来存在过的痕迹。
“可惜,因为钱开始的关系,也会因为钱结束。”
严芝孟找上他们,要求带严争泽回国。
但那时候,郁如来的期望已经太多,他无法放手。
那么好的严争泽,马上就要成年,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介绍给任何人。
哪怕他们的开始不够光彩,可偶尔严争泽看他的时候,会让他觉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后来,也是严争泽亲手敲碎了他的白日梦。
“我说过,你一直很聪明,”郁如来垂落的睫毛轻颤着,“如果不是我太固执,郁申澜不会找你的麻烦。”
“你也就不会出事。”
“归根结底,错全在我。”
严争泽静静地听完,忽然道:“你说你曾经联系过我。”
“对,”那是郁如来在飞机上说的,“你出事后的第七天,我去探视,但病床已经空了。”
“有一天,我想联系你。”
“打过电话,发了消息,始终不见回音。”
“其实狠下心,也不是没办法找到你,但我放弃了。”
“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没有收到,”他说,像在替那时的严争泽回答,“如果收到了,我会回复的。”
郁如来笑了笑,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