碤玺倒是颇为幸灾,随即摸摸面颊:&ldo;你的眼中只有锦绣皮囊,如此欲研究咒术,这可不好。&rdo;须知咒术乃邪恶之物,有时会操纵那些世间至淫至恶之物,姜岐却仍旧爱那白玉紫贝,可见姜氏巫女爱美之心了。
姜岐皱了皱眉,便听到身边一个清朗的男声笑道:&ldo;骼骨痛不是大事,是瘟部中的瘟虫在冲撞你的仙骨。&rdo;
她抬首,便看到一旁风尘仆仆而至的男人,周身是被阳光沐浴下的麦色肌肤,穿的极其简朴的苏草衣,裹着几件简单的兽皮,周身却吐露出一股刚健的气息。
&ldo;我是复宫的寿麻。&rdo;这男人见到她便含着许多惊异,竟是带着微微的不可置信:&ldo;&lso;綮糸换月&rso;几乎是无解之蛊,未曾想有人竟能中瘟多日而身体尚未溃烂。&rdo;
姜岐笑道:&ldo;初次见面,大神难道不能夸赞姜岐的美貌吗?&rdo;在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前诅咒她身体溃烂,他是想死吗?
碤玺哈哈大笑,连带着一旁的寿麻都爽朗的笑了起来:&ldo;好趣味。&rdo;
复宫…
姜岐心中暗自思索,当日氤氲曾说过,复宫的主神是乾帝的属官,带有刚健复阳之意,因而被封为世间忠贞的象征,又同时掌管药理医术。
寿麻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宽厚的手掌上下探了探,仍旧有些择言欲止:&ldo;状况的确不大好,她似特别受到这些瘟虫喜爱,那些虫子想要撕扯她的欲望亦十分浓重,这是…&rdo;
姜岐心中清明,却淡淡一笑:&ldo;姜岐亦非少女,您又何必遮掩,所谓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既然用咒术伤人,自有被瘟术相伤的一日,您大可量力而为。&rdo;
寿麻暗自叹息:&ldo;小臣在宫旁带来许多抑制冥毒的仙草,那物是上古神物,虽说同邪魅咒术有关,本身却神气逼人。吾亦无法,到时候只能请小姬至那里去接收仙草的露气了,如此便也是饮鸩止渴,不知福祸,若有梦兰花在…&rdo;
碤玺打了个眼色,他便止住不说。
在水中的日子久了,她竟感到身体慢慢惫懒了下来,碤玺身下的扶桑神木悄然生长着,将她托在云霞之中。那柔软的云霞似乎在同她玩笑一般,逗得她咯咯直笑:&ldo;她们很喜欢我呀。&rdo;
碤玺枕着双臂看她:&ldo;唔…少女聒噪,好好的一个晴朗日,唔‐‐至观政台了。&rdo;
&ldo;嘻嘻!嘻嘻!&rdo;嬉笑声却并非从姜岐的口中发出,男男女女聚集在一旁,姜岐便将自己的身体隐在碤玺身后,探出头看看那云山雾绕的神宫之中。
&ldo;神宫既然有日月轮替,然而下界已经是将近腊月严寒,这神宫之中却仍旧温暖呢。&rdo;
姜岐跟在碤玺的身后,渐渐向那嬉笑的声音中走过:&ldo;楚歆大人,鹀风大人的声音真是太美了。&rdo;
歌声?
姜岐细细听得,才闻得丝丝耳边音,那声音如同游丝一般,细微而柔弱,既非大邑商的豪奢靡丽,亦非周邦的恢弘大气,而是如同鸟雀夜莺一般若沉间露水一般悬丝浮线。
哎?那声音、那声音是…
&ldo;芄兰之支…容兮遂兮,垂带悸兮…&rdo;
&ldo;这是人间之曲呵。&rdo;姜岐低言,&ldo;许久未见,倒是怀念的很,这曲是北方之谣,从千年之前便已经传唱不止了。&rdo;
踏过九霄云霓,落入眼中的又是一片不同的景色,空中漂浮的是漫天祥瑞端倪的柔软生物,那幽静透明的一切竟如同水天一色的风夷一般,然而不同的是,天宫被神气所笼罩着,那美丽中隐隐吐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