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转眼宗骑便到了海东边关。
——海东西方边关,
在东南部的“迎风山”发源的“天河”贯穿了整个海东帝国,滋养着每一个海东儿女。而这里即是天河的尽头,海东国目前的最西边。
边塞的秋意似乎比城里浓,天更蓝,风更刺骨。
宗骑抵达之时已然是日落时分,胜威一众人远远的便看见那黄沙中立着的镇边营地,天边的云热烈且沉重,铺天盖地的压向大漠。
胜威胜勇愈靠近边塞心中就愈发喜悦——他们终于要见到大哥了,赵统的长子赵胜义。
十年前,这兄弟三人分明还都在海东城的府邸中为父亲尽孝。那时候胜威和胜勇是完全快乐的孩子,由于年龄小,他们不用入朝为官,朝堂之事只是父亲和大哥所烦心的——他们万事无忧,一切都有父亲和大哥。
只是在十年前的一日晌午,父亲和大哥上朝后久久不回家,小哥俩等了好久,等来的确实被官兵押着的兄长,和一脸黑线的父亲。
赵统自那天之后,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赵胜义也似乎在一夜之间从海东城消失了。
“你二人此后便是赵家宗骑的少年将军,你们的兄长并无过错,他只是奉旨镇守边疆。”
这是当时一夜未眠的赵统对自己两个儿子说的第一句话。
“二哥!你看!!”
戴庭一声喊,把刚刚还在马上发愣的赵胜威拉回现实。
抬眼望去,正好见得一队身穿海东盔甲的战士向他们迎了过来。
领头之人肩披黑铁鳞甲,腰束兽毛环带,脚踏厚底毛靴;身材魁梧,面相刚毅却不失秀气。那人的步伐愈来愈快,临近之时不由得张开双臂大呼:“老二,小弟!!”
来人正是赵胜义。胜威几人纷纷跳下马,几步跑了过去,这是久违的家人团聚。
“好啊,好啊…都长高了,壮了不少啊!”胜义左右看着眼前的几个弟弟,嘴角根本合不拢,却又捋了捋头发,抚了把脸道:
“父亲他老人家,进来可好?”
“好,一切都好。”胜威抚着大哥的背,语气坚定。
胜义哈哈几声,恐把气氛搞坏,便招呼众人快快入营安顿,还说李之阳已经到了两天了。
——海东西,镇边营。
这边赵胜义虽然在和家人团聚,可是别忘了,李之阳还在他的营中,胜义此举无疑是不妥的。
“这赵家老大在边疆十年,终究还是匹夫一个。”
李之阳心中想着,反而早早的就在营口等待,远远的看见赵胜义等人回来,嘴角的颤了颤。虽然心中不悦却又迅速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快步迎了出来。
“久闻赵氏兄弟之情,今日算是末将有福分,能一次见到你们所有人。”李之阳行礼笑道。
虽然是客气话,但听起来却总让人觉得奇怪——这是他有意而为之。
赵胜威心里灵着,见势也上前行礼道:“让李兄见笑了,我兄弟几人皆是武夫,不懂礼数,还望李兄莫怪。”
话说至此,李之阳也只能打个哈哈过去,迎几人进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