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脸看他:“我的汤,理论上说对你用处不大。不如你尝尝看?说不定也有奇效。”
谢必安摇了摇头:“无碍。”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日宴上,我见她嫁衣披身,与当年一模一样。”谢必安道,“若是往日,我总难受得紧,酒喝至一半便喝不下去了。可今日不同,我是将最后一杯酒喝完才离开的。我看她笑得幸福,心里竟也高兴起来。”
“我想,我大约是开始接受了。我与她终究有缘无分。”
孟女眼里划过一丝讶然,她看着谢必安,一时间竟接不下话来。
“她的事姑且不提。他的情况怎么样?”
孟女又躺了回去,将话本翻至方才看的那页,道:“你说那个傻小子啊?好得很。只是还要在地府养个几百年,不然就此贸然投入轮回,怕是得痴傻八辈子。”
谢必安稍稍宽心。
“谢谢。”
“和我谢什么。”孟女撑起头仰视他:“多给我带些话本就是,这本《沉浮录》我翻了三遍,都看腻了。”
谢必安失笑,“好。”
等谢必安赶回小院时,一眼便望见那扇大开的房门。与方才喜宴一般的红,昏暗的烛光更是将红铺满了半个小院。
谢必安一瞬恍惚。他走过去,慢慢的,紧张的,还有从心底里滋生出的,不该有的期待。他掀开帘帐,见一抹红色身影坐在梳妆台前,正笨拙地用手指沾上胭脂往唇上涂抹。
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人也是如此,涂着口脂,浑然没发现他的到来。然后……
范无救也不知道自己缘何要穿上那身嫁衣、戴上那顶凤冠、又缘何在这涂抹口脂,像是魔怔了般,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正沾着玫红的胭脂,一点点将唇添上颜色。
肩被轻轻拍了拍,他吓了一跳,扭过头,就见谢必安站在他身后,也不知何时回来的。他惊喜不已,唤他:“谢必安!”
他听见谢必安轻轻“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这声音此时好像藏着一朵带雷乌云似的,听得他浑身发麻。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
鬼使神差的,范无救将头抬起,吻上了谢必安。他隔着一层薄薄的玫红胭脂,就这么与谢必安唇齿交接。
好香。
胭脂有那么香么?范无救想。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唇与唇触碰,越到后面,他越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像是要把自己这千来的所有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他昂首搂上谢必安的肩膀,舌头无师自通地在谢必安的唇齿间攻城略池。脆弱的脖子就这么暴露在谢必安的眼下,只要谢必安愿意,随时能割下他的头颅。
献祭姿态般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