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晚,微凉。
重华宫,烛火摇曳,守夜的侍女早已经退下。慕以歌正在灯下看书。不是话本子,不是名家真迹,而是兵法。做不了冲锋陷阵的将军,做个谋士也是好的。
门吱啦一声响,慕以歌心下诧异,走出内室。
一黑衣蒙面人自暗处窜出,手中匕首祗住慕以歌脖子,“别声张!”
接着听到宫外灯火通明,侍卫行军的声音。
韩赦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少君。宫中进了盗贼,你还好吗?”
黑衣人匕首逼近一分,威胁。
慕以歌轻笑,朗声道,“我已准备睡下,宫里并无异样。”
韩赦沉默了片刻,“少君近日睡得很晚。”
慕以歌冷了声,“韩赦,你怀疑什么?”
韩赦单膝跪地,“臣不敢。”
慕以歌冷声,“退下。”
有侍卫在韩赦耳边耳语,“将军,刺客到这里就消失匿迹,除了重华宫,他无处可藏。”
韩赦抬手制止,“去别处查看,宫门加紧盘查。”
路至重华宫西窗外,窗台上有一枚小小的落叶,韩赦轻轻拿起,放入鼻尖轻嗅,目光如炬看向穿不透的窗子。今夜是西南风。
慕以歌睨了眼指着他脖子的短剑,“想不到曾闻名天下的越国名将陈祈竟成了夜探皇宫的毛贼。”
陈祈见被识破身份,遂放下短剑,扒下面罩,不屑道,“昔日睥睨天下英姿飒爽的黎国太子不也成了乾帝的男宠。”
慕以歌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得到。”
陈祈道,“太子殿下怎的甘愿蛰伏在深宫里。”
慕以歌笑道,“像你一样四处逃串,狼狈复国吗?”
陈祈道,“我印象中的黎国太子是世间少有的豪杰,绝不会因为苟且性命折了傲骨。”
慕以歌轻笑,“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的黎国太子,而我是慕以歌。”别怪他刻薄,在彻底逃出去之前,他不相信任何人,也绝不能有分毫差错。
清晨天刚微亮。
一个侍卫急急来报,“将军,少君带了一个男子从南门离宫了。”
韩赦凛眉,“我说过这几日要严加审查。”
侍卫惶恐,“少君带有陛下特赐的玉牌,守卫不敢阻拦。”
韩赦沉默片刻,道,“带几个人暗中跟踪,别惊扰了少君。”心中想到,少君不会这么莽撞,调虎离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