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一把将对方推开,搓了搓手道:
“成交,你服从我一天,我保你一天,话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达奚盈盈整理着襦裙,对于李琩话锋突转非常意外,怎么又聊到年纪上了?
李琩点了点头:“北都,东都,都有生意?”
“江南也有,”达奚盈盈点头道:
“也做漕运生意,我管着这些虽然已有六年,但并非不能替代,隋王要帮我处理掉一个人,没有备选之人,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动我。”
“一开口就是条件,好像我欠你似的,”李琩开始迈步朝巷子外走去。
达奚盈盈紧跟其后,笑道:
“但隋王今后可以从我身上获取更多,不吃亏的。”
“吃亏也无妨,”李琩摆了摆手:
“越是在乎得失,越是得不偿失,谁让我这个心好呢,说吧,那个人是谁?”
“窦节,现在工部当差,无品小吏,”达奚盈盈道。
李琩顿时一愣:
“赐姓?”
达奚盈盈欣喜道:
“隋王洞若观火。”
挹翠楼,
卢奂依然是坐在大厅,不肯去包厢,也许是喜欢热闹,也许是故意让人知道,他来南曲这种地方只是喝酒和欣赏歌舞,其它什么都没干。
历朝历代做为首都,都会遍布皇帝的耳目,长安也不例外。
单是一个御史台,就不知道在长安城里安排了多少打探消息的情报人员,这些人没有俸禄,身份朝廷也不会认,只领着御史台给的一些差费。
李琩他们回来之后,加入了卢和颜的聊天。
很显然,颜令宾几乎将自己此生所学搜肠刮肚,来应对与博学大儒卢奂之间的交流,过程非常艰难,因为卢奂的学识,完全处在颜令宾的盲区,即使她在南曲的名妓当中,文学修养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窦节,你听过这个人吗?”李琩侧过肩膀,朝卢奂小声道。
卢奂摇了摇头:“在哪个衙门任职?”
“工部小吏,”李琩道。
卢奂顿时错愕:“那你不应该跟我打听啊?不入流的吏员我怎么会认识?”
“我不找你我找谁?”李琩咧嘴道:
“大唐就四个管铨选的,剩下那仨我见不着,只能找你帮忙了,吏员在你们吏部都有备档,你找个机会查一查这个人,将他外放出去,不能去太原、洛阳、江淮,其它哪都行。”
一个吏员的人事变动,那就是卢奂一句话的事情,达奚盈盈让李琩帮忙处理掉这个人,可不是让他杀人。
窦节本身无关轻重,但是他背后牵扯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动不动就杀人灭口,那是玄幻小说里的情节。
这与李琩一棒子打死李树忠不一样,李琩当时也没想着打死对方,打死之后倒也无求所谓,因为他的目的性很强,对方冒犯的又是李琩本身,杀了也就杀了。
“行,我记住这个名字了,”说完,卢奂看似不经意的瞥了达奚盈盈一眼,后者赶忙避开目光。
中枢大员,没一个是吃素的,李琩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达奚盈盈看似无意,实则在有意偷听,对方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再者说,李琩的身份为什么会对一个吏员上心?
达奚盈盈此刻,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她幻想过李琩会以何种方式处理窦节,但完全没有想到是请卢奂出手帮忙,而且对方并没有追问缘由,便痛快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