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他听见吕争如是问道,忙竖起耳朵去听。
“没有啊……”
话音未落,韩柚的脸色也变了。
那是一声凄凄哀哀,绵绵不绝的哭声,像妇人悲痛到了极点,哭干了眼泪时的呻吟。
韩柚从前修炼不认真,经常从青冥谷偷偷逃出去玩耍,当时外面世道并不太平,他时不时就能在外面小镇看见某户人家又死了人,在做法事,那些女眷们身披麻衣,为亲人逝去而哭,为自己以后无依无靠的生活而哭,往往最伤心的便不是那些嚎得最大声的,而是像现在这样,时断时续,像哼哼,又像尖叫的动静。
这样的声音仿佛能传到听者骨头缝里去,令人浑身颤栗,不得安宁。
然而此地是余庆村,千里不毛之地,就算外面风雪稍歇,难得平静,又哪里来的妇人哭泣?
怕不是厉鬼作祟,妖魔现身。
韩柚寒毛直竖,猛地回头去看翟子清和折迩。
从其他人的表情来看,他们自然也是听见那哭声的。
连原本酣睡的狐狸都被惊醒了,正微微仰起脑袋,竖着耳朵。
那哭声从极远处传来,起初是细细袅袅的,随着祠堂内众人近乎窒息的安静里,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像越来越近。
韩柚感受到某种危险迫近的恐怖,直到脑袋闷痛才反应过来,赶紧大口呼吸,他方才竟是瞬间一直屏息凝神,连气都没敢吐。
吕争强忍不安,出声询问:“翟道友,你比我们早来,也曾听过这声音吗?”
“不曾。”
翟子清没有他们反应那么激烈,但也感觉非同寻常。
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存在,并非直接出现的危险,而是未知的,需要去想象的东西。
越是难以确定,就越容易在心中衍生无数猜测。
修士自然比凡人更强,但修士面对的敌人,往往也更为凶险。
“我出去看看。”
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未停。
翟子清当先起身,手腕一翻,剑无声无息出现。
“我与你同去。”
折迩从来就不是躲在别人身后的人。
狐狸耳朵微动,一跃而起,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祠堂里一下就剩下师兄弟二人。
吕争和韩柚面面相觑,非但没有被留下来的安心,反倒觉得更瘆人了。
两人不约而同起身追出去。
“等等我们!”
“我们也去!”
村子不大,但无树木远山,放眼望去,除了漆黑就是空旷。
他们刚出祠堂,哭声就停了。
几人没法松懈,反倒觉得越发诡异。
翟子清与折迩索性御剑在村子上空盘桓,居高临下,反倒发现更为古怪的地方。
折迩皱着眉头,思索措辞:“你觉不觉得,这些屋子……”
翟子清福至心灵:“像有意排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