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在听陈少戒跟欧逾供述的时候,就觉着欠缺点什么。
原来如此。
这些人哪一个的手上都沾着血渍。
陈主簿已经听呆了,微微仰着头,半张着嘴。
元学正交握着手,低着头,沉默不语。
俞星臣问:“此事你可跟人说过?”
谭珣一顿:“不曾。”
俞星臣端详:“那你可能猜到,是谁杀了丁镖?马缟又是怎么回事?”
谭珣深深吸气:“丁镖那个人,神憎鬼厌,学监内不少讨厌他的人……如果说是哪个被他欺压的狠了的人动手,也未可知。至于马缟……我是真不知他怎么了。”
当时在场犯案的一共六人,乔小舍,失踪的马缟,死了的丁镖,以及在押的陈少戒、欧逾,还未带到的黄鹰杰。
原本以为马缟是什么无辜受害者,现在看来,应该是杀死丁镖的那人所为。
如果按照对付丁镖的手法,马缟只怕早就凶多吉少。
只不过不知为何竟一点踪迹都没有。
按照陈少戒欧逾所说,在处理了老滕的时候后,马缟说有点事要去做,问他什么,他满脸邪笑,说是极有趣的事。
当时丁镖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猎物”,他只不肯说。
后来他一走几天,他们这些人当然就认定他不知钻到那个肮脏地方去鬼混了。
丁镖私下里甚至骂他吃独食。
哪里知道,真的有“好的”等着他呢。
俞星臣心里有个猜测。
他派了两队人马,一是去往国公府传乔小舍、黄家传黄鹰杰。
二是按照陈少戒等所说,去源山寻找老滕的尸首。
如俞星臣所料,源山上并没有找到老滕的尸首。
只从岩石乱草之中看到干涸了的些许血迹,以及似是野兽撕扯,留下的那些血肉痕迹。
其中有一块岩石最是骇人,上面好大的一团狼藉血迹,几乎把整块岩石都染红了,情形之惨烈,令人简直不敢想象,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天色不早,林子里时常有远远近近地怪声,不乏野兽的吼叫。
士兵们不敢耽搁,转了一圈就撤了。
只是尸首虽没发现,但找到了一样东西。
沾着血,像是一枚男子用的簪子。
本来士兵们觉着是老滕之物,呈给俞星臣。
俞巡检看了半晌,眼神漠然。
这是一枚镶珍珠的圆头簪,明明不像是老滕那个年纪跟身份的人所用。
叫了欧逾前来,欧逾一眼便认出了这确实是马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