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左右为难,但想到他们是薛放的相识,便不再跟他争执,只打算早点儿给牧东林看完了,再进宫……兴许能赶得上。
鹿子跟桑野带路,马车随行。
初十四一直打量杨仪,目光之中并无敌意,也无任何猥琐,但委实太明晃晃不加遮掩了。
就仿佛打量一样新奇罕见物件似的,仔仔细细,一寸不落。
杨仪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是了,先前我本来想发落那几个人,为什么冲我使眼色?”
“他们是来惹事的,巴不得你参与其中,何况我看那些官差也奈何不了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杨仪摇头:“那带头之人我原本认得,曾经跟他有过龃龉。”
初十四道:“你跟那种人有过节?怎么回事?”
原来那人,就是当初在杨府的时候,小连因为没听顾莜的话,要被卖掉、出面要带走小连的那猥琐男子。
杨仪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此刻他突然出现,难道只是他自己胆子大,来寻衅?
初十四听她说完,笑道:“反正是些杂碎,不用在意,就是你以后出门,别只带两个侍卫了,可知道树大招风?”
杨仪道:“吃一堑长一智,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初十四嗤地笑了,一个转身,竟坐在了杨仪身旁。
“永安侯,”他又开始打量杨仪:“我说……你是不是太瘦了?”
杨仪一惊,待要挪开,初十四扳住她的肩:“别动,我看看。”
手底下摁过去,那点肩头在他掌心里。
初十四皱眉:“这可不成啊。”
杨仪看看他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并没有将他推开,只问:“什么不成?”
初十四道:“你这样,怎么禁得住十七折腾?”
杨仪浑然没想到,脸腾地红了,双眸圆睁看向他。
“不过,”初十四却极为坦然,笑道:“我想你是大夫,自然比我清楚,我只是好奇……”
杨仪咳嗽起来,初十四忙给她抚背,只觉着脊椎历历可数。
这感觉,让初十四想起自己在西北时候,有一次救了一只才出生不久的荒原猫,那薄薄的一层软毛,底下是突起的脊椎,瑟瑟发抖,何其可怜。
而杨仪瞥着初十四的另一只手,却发现他的袖口上沾着一点新鲜的血渍。
牧东林一行住在贤良祠的馆舍。
初十四跳下地,把杨仪接了下来。
他趁机握了握杨仪的腰,心中更是一惊,真似一束花枝。
领着杨仪进内,不多时来到了牧东林的住处。
鹿子跟桑野先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初十四陪着杨仪:“之前大夫交代不许叫五哥透风,永安侯可别介意?”
领了杨仪到里间床边,见窗幔垂着,桑野站在一边。
里头有只手探了出来,搁在小几上。
“请。”初十四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