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宋铭发下勺子,看着魏知明,不知道透过魏知明在看谁,“每个人都会告诉你,你是男孩子,你不可以怎么样,你不可以怎么样。”
宋铭撩开头发凑近魏知明,和魏知明鼻尖对着鼻尖,“小时候,会告诉你,你是男孩子,你应该怎么样,长大了,会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你那颗敏感而又无比恶心的心。”
“我巴不得他们别这么小心翼翼,别用那种亏欠了我的眼神,”宋铭捂住魏知明的眼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因为我也恶心。”
魏知明伸出舌头挠了挠宋铭的手掌,宋铭往后靠了靠,抱起胸,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我连手术都不能动。”
宋铭讲着讲着眼眶都红了,“我,真恶心。而你呢?你知道什么,你知道第一次我来月信,我有多绝望么?我巴不得死在他们面前。好躲过他们小心翼翼地眼神。”
魏知明绕道宋铭身后搂住宋铭的脖子,“回家吧。别哭了。”
魏知明牵起宋铭的手,没有说什么,过路的人没有人留意这一对漂亮姑娘。
宋铭拿出餐巾纸,擦干净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我都是骗你的,我还活着呢,我是一个贪身怕死的人。”
“而且我很有钱,我为什么会难过,我得到了那么多人得不到的。我已经足够优秀了,我可以搬出去,不再看他们的亏欠。”
“我。。。。。”宋铭还想说什么,却撞到了魏知明的胸膛。
“对啊,你足够优秀。”魏知明低下头用舌头舔干净了宋铭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留下来的泪水。
“走吧,我饿了。”宋铭牵起魏知明的手,走进了电梯。
魏知明没有按下住的楼层,反而随着电梯到了最顶楼的天台。
“来这里干什么。”宋铭在电梯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语气没有再那么激烈了。
“让你发泄一下。”魏知明抚摸着宋铭的背,“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等我一个月搬开以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故事。”
“为什么。”宋铭不明白魏知明要这么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就当做我被迫解开你伤口的一个小补偿,”魏知明笑了一下,“如果你不说,我会于心不安的?好么?嗯?”
十点钟慵懒的阳光洒在魏知明的头发上,慢慢地移到他的面前,那么慢,就像等待着他的回复。
“好。”宋铭笑了一下,接受了这个理由。
宋铭靠在天台的扶手上,看着城市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停了很久。
久到魏知明以为宋铭不会说了,宋铭才慢慢地开口了。
“我一直不觉得我和别的男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宋铭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十多岁的时候,我也忘了是什么。”
“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直要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宋铭在这里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蓝色,喜欢机械玩具。”
“这也挺好的。”宋铭讲着这里,眨了一下眼睛。
魏知明把宋铭前面的碎发拨开。
“我不想讲了,我累了。”宋铭突然转头,看魏知明。
“好。”魏知明揉了揉宋铭的头发,并没有对之前的话说什么。“不过,换个语气。和我说,我要抱抱。”
“我要。。。。。我要抱抱?”宋铭不明白魏知明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魏知明一下子把宋铭抱起来,“抱抱就抱抱啊。撒娇的感觉怎么样?”
宋铭一下子双脚落地,搂住了魏知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