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悄的,舒妲又道:“这条路我走过──就是我曾暂时藏身的那顶空花轿抬过的道路,
他们好像也是顺着这条路到前面去迎亲,只是尚未深入,我便溜脱了;魁首,我那时已发觉
这条野草丛密的小路十分险恶。”
燕铁衣淡淡的道:“我会留意。”
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供献议的了,舒妲只有坐正了身子,而她刚刚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一点寒星,已那么疾劲又准确的射向她的后脑。
舒妲的反应很快,她猛翻挂鞍侧闪躲,但是,比她更快的却是燕铁衣“太阿剑”那一朵
弹跃而起的剑花,“当”一声磕飞了射向舒妲脑后的寒芒──是一枚沉硬的“八角星”──
燕铁衣的身形已暴掠暗器飞来之处!
深幽的草丛里忽然起了一阵簌簌晃动,一条青色人影往后急退,燕铁衣人在空中,长剑
吞吐,只见剑尖的尾芒伸缩,那青色人影已怪号着蹦跳起来,洒着鲜血,打着翻滚横摔出
去!
草丛里,一柄锋利的大板斧就像自虚无中凝形也似,突然出现,直劈燕铁衣背脊!
燕铁衣头也不回,长剑一颤,旋过身侧划过一抹灿丽的半弧,那柄大斧已连着一条粗壮
的人臂,一蓬赤漓漓的血水扬向了半天!
“呼”的一声,另一团身影穿草而出,由高处往下疾扑,手上一对“链子锤”,交挥如
电般眨眼十六锤暴击燕铁衣。
不截不躲,燕铁衣身形猝移于侧,十六锤挟着强劲的风声扫拂过他的耳边,他却好整以
暇的长剑斜弹,硬生生把那使锤者兜胁穿戳撞跌。
谈到杀人的技巧,燕铁衣不但熟练得已臻化境,是行家中的行家,更且讲究到这门“艺
业”的美感,便捷,与最大功效的运用上;如何判人于死,在他而言不是问题,问题是其过
程间如何求得更为短促连贯的成果,而且,倘不失于其赏心悦目的内涵。
当晶莹闪耀的剑刃抖起一溜血珠子于空间,两条人影又自草丛里跃起,他们是分左右两
头出现,二人手中各执着一面黑网的绳端,猛力扣罩下来!
同时,草梗飞舞,一柄雪亮的大铡刀贴地削到。
一点不错,这是上下并攻,双管齐下了。
在反击前的一刹那,燕铁衣犹冷静的向后面瞥了一眼──窄道上,崔厚德,舒妲正和四
名黑衣大汉在激烈拚斗着。
燕铁衣没有奔闪,他的动作优美而凌厉──单足倏抬猝落,有如石桩般踏定了那柄斩向
足踝的大铡刀刀面,长剑横回,舞刀的大汉人头飞起,而一道冷电从他左手掣闪,罩下的黑
网便刚被削破一个圆洞虚滑过他的身子。
“太阿剑”的剑尖不分先后朝左右洒出两蓬光雨,当光雨的影像尚凝映于人眼,执着网
绳两端的两位仁兄已长嚎着倒仰而出──二人的胸前血如喷泉,伤口更似各开了一个蜂窝。
窄道上,崔厚德侧身横翻,双足踢得他的一个对手下颔骨尽碎,“薄刃双口刀”猛压砍
向他身后的另一名敌人兵刃,这位有“煞刀”之称的好汉随即现露了他的刀上绝技──“倒
打”,刀身倏忽脱手倒抛,沉重的钢铸刀柄便正好敲上了那人的脑门!
骨骼沉闷的碎裂声合着花白的脑浆并起,不待对方身子倒下,崔厚德已经斜窜半回,伸
手一捞抓稳了他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