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嘴,你是辩不过的,只会越描越黑。左右不过编排我几句,我无所谓。”
“可是他们说要革了你的功名……”
“革了就再考。”崔清河说。
语气之自然,仿佛那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不认得你,你们快走,我留在这儿拖住他们。省得督学大人来了,事情闹大,就一个都走不得了。”他催促道。
“这怎么行……”张小兰眼眶湿润了,无助地向桂如月:“娘……”
桂如月的脸色却比崔清河还平静。
甚至,有一丝期待。
“走?我们为什么要走,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张小兰的眼泪都忘记流,崔清河也愣住:
“机会?”
“正是。”桂如月点点头。
真多亏了朱秀才这个狗东西,她正发愁,如何公开为崔清河正名呢!
她们虽然在陈院长面前澄清了崔清河的冤屈,让他得以参加院试。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在大多数人严重,崔清河还是那个为天下人所不齿的作弊之人。
若是崔清河真考上了秀才,甚至走入仕途,这桩说不清的污点,必定影响他的前途。
她们需要一个契机,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今,容县学子聚集于此,督学大人又在。
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经她一通分析,张家姐妹俩眼中燃起希望。
崔清河也不催着回去了,而是满脸崇拜:
“张大嫂,你可真是奇女子,足智多谋,为当世许多自诩才华横溢的文人大家所不及!清河甚是佩服!”
桂如月笑而不语。
这才到哪儿?孩子,是你们太老是了!
院外呼声浩荡,终于是引起了院中大人的注意。
汉州督学道徐大人与陈院长是同年进士,志趣相投,故常往麓山书院来。
方才,二人正坐在内院喝茶,听闻门外之事,提衣匆匆赶过去。
“书香净地,何故喧哗!”陈院长高喝。
徐大人位于高高的阶梯之上,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