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还在肆意地飞舞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被狂风驱赶的幽灵,狠狠地撞击着窗户,发出细微而又尖锐的声响。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昏黄黯淡的灯光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狭小的空间更添了几分死寂与凄凉。
卫萍和翠玲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那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待,她们盼着荣雨和小富的身影能随时出现,带着救命的药回来。
卫萍的手指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翠玲则不停地搓着手,像是试图从这毫无意义的动作中获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墙上老旧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她们的心尖上。
卫萍时不时地望向病床上的学峰,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滚烫,昏迷中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
那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割着卫萍和翠玲的心。
卫萍慢慢地将目光从学峰的面庞上移开,转而投向坐在一旁同样满脸疲惫不堪的翠玲。
她微微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翠玲啊,咱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干坐着傻等下去吧!
干等着,我的心都要悬到嗓子眼了。”
卫萍的话语打破了屋内长久以来的沉寂,然而她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种颤抖在这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房间里显得如此突兀,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听到卫萍的话,翠玲缓缓抬起头来。
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声音更是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沙哑以及深深的绝望:“咱们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说还能够代替他去承受病痛吗?”
面对翠玲这般消极的回应,卫萍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紧接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犹如深秋夜晚的寒风,吹过荒芜的原野,其中所蕴含的心酸与无奈让人闻之不禁动容。
叹完气后,卫萍缓缓地站直身子,可不知为何,她的脚步竟变得异常沉重起来,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拖拽着她无法前行。
只见她缓缓地移步到一旁,伸出手拿起那个略显破旧的脸盆,轻轻地拧开水龙头,清澈透明的水流哗哗地注入其中。
待水面稍稍升高一些后,她便关闭水龙头,紧接着转过身去,在那有些昏暗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不多时,她就从中找出了一条略微泛黄但还算干净的毛巾。
她将手中的毛巾慢慢地浸入装满水的脸盆之中,然后用纤细的手指仔细地揉搓着,仿佛要将每一寸纤维都清洗干净一般。
她的动作显得十分机械,而且异常缓慢,好似时间在此刻已经凝固。
过了一会儿,她倒掉了原来盆中的污水,重新接了一盆干净清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