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啧啧。
无聊的安静。
不敢爆发的懦弱。推卸责任的怯退。
他们面面相觑,互相无声地指责。怎么你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那片黑色又分得更开了,马骉吨步进屋,激情四射。
“姐,律师到了!”与天齐寿的乐观。
马骉身后,百战百胜的律师团队,清一色的白衬衣、黑西裤、黑色皮鞋。
“奚小姐。”律师弯腰以示招呼。
颔首回应。奚午蔓平静的视线只与缩在角落的师皎皎有片刻交集。
她轻轻一勾手指,小女孩就滑下沙发,静静跟在她身后。
两边的人恨不得扒了奚午蔓的皮,谁也不敢先出手,或像对师谦那样,一起上前,挤死她。
他们忌惮马骉,忌惮律师团队,忌惮远在A国的、他们从未见过的、传说中的奚家。
小女孩被吓坏了。她印象中,姑姑不是这样的狠厉阴冷。
姑姑是温暖的,会担心她是一个人到庙里,会送她回家。姑姑会收下双层的毛线塔,粉红色的,会认真听她说话。
温柔的姑姑。妈妈说,喜欢她是对的,要喜欢她,要喜欢这温柔的姑姑。
小女孩跟在身后,一言不发,连大气儿都没一个。
奚午蔓几度以为师皎皎没跟上来,偶尔放缓步子,又能听见小孩子突然急促的脚步声。
电梯上、下。绿化带旁的柏油路边,黑色轿车后面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陌生的车牌。车旁撑着阳伞的男人长着一张陌生的脸。奚午蔓认得他的墨镜。
“奚小姐,二爷命我在这等您。”墨镜恭恭敬敬。
墨镜拉开后座的门,请奚午蔓和师皎皎上车。
快到饭点。奚午蔓饿得不行。
盘算着挤进那间屋子所造成的损失,奚午蔓的视线再次落在身旁的师皎皎脸上。划算吗?
这小姑娘。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可怜的狗狗。
可怜的狗狗。当初奚午承见到她,会不会也同情过一只可怜的狗狗?
如是我闻。跳出轮回。
是吗?同情一只丧家之犬?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小女孩的手上满是眼泪鼻涕,奚午蔓很嫌弃,想递给她一方手帕,发现包没了,只能取过中央扶手箱中的卫生纸,轻轻放到小女孩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