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刚刚黑下,估摸着管家该送晚餐来了,奚午蔓放下游戏手柄,还没站起身,听见门被打开。
进来的女人一袭绛紫色大衣,在玄关处换上室内拖鞋,径直走近奚午蔓。
奚午蔓对那张脸没什么印象,而是通过内扣的栗色短发认出,来者是水西月。
水西月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奚午蔓面前的茶几上,一股菜香扑鼻而来。
“你先吃饭,我们等会儿再聊。”水西月这样说着,转身进了书房。
不知道是水西月时间掐得很准,还是她在暗处观察,刚好奚午蔓放下筷子,她就坐到客厅没有扶手的单人沙发上。
水西月坐的地方,刚好能完全看见奚午蔓的脸。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水西月始终面无表情,语气却温柔。
也许是认为这个问题有点过于为难人,不等奚午蔓回答,水西月又说:“他工作忙,可能不会把你照顾得很周到,你有任何需要可以跟我讲。”
她口中的“他”,只会是苏慎渊。
他,这本来是一个很寻常的人称代词,从水西月口中说出来,奚午蔓莫名觉得暧昧。
结婚多年的、有深厚感情的夫妻,对外人提起另一半时,往往用类如“他”“她”或“那位”这种不明确的指称。
但偏偏,谁都知道他们口中不明确的称呼指的是谁。
奚午蔓久久没有回答,水西月又说:“大家都是朋友,你不用跟我客气。”
倒不是客气,奚午蔓只是觉得,她没什么需要别人照顾的。
但这话,她没说。
她忘了说。
她静静看着水西月,端相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试图将那张脸的面部特征全部牢记,然后转移到纸上。
可是她还没看清,水西月稍侧了身,又以全新的角度面对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水西月问。
奚午蔓这才将注意力从水西月脸上收回,大脑飞速运转,发现确实有一些事想问她。
“我听说,您要安排我去远东。”奚午蔓选了目前最要紧的事。
“是。”水西月微一颔首,“我们要在远东开拓新的市场。”
奚午蔓感觉,不管他们开拓什么市场,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却还是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
“远东有几个大国,有很深厚的历史,我们需要专门的人去深入了解他们的社会。”
“我不是社会学家。”
“但你是艺术家。从某程度上讲,一个社会学家不一定是艺术家,但一个合格艺术家一定是社会学家。”
“我对远东国家的历史人文和社会结构也没什么了解。”
“我知道,所以我要求你住这。”水西月偏头看一眼电视屏幕上站在原地不动的Q版人物,恰好有两只蝴蝶从那人物旁边飞过。
“可能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水西月的视线移到奚午蔓脸上,“我并不是要你在他这玩电子游戏,如果你需要玩游戏,随便哪里都可以玩,不需要来他这。我要他帮助你理解远东的文化,尤其是他们的宗教。”
“宗教?”
“是,宗教。很大程度上,宗教决定了社会意识形态,宗教构成人的社会,社会中的人会因为从小接触到的宗教而有不同的观念,人的观念是非常重要的。对我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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