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张公点点头,“老夫准备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多方协力,头一件事便是让我们的人能顺利接近那个庄子,然后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承王困在洛阳,承王并不知我们现在已经查到了他,我们速战速决,将铁证找出来,承王便是狡辩也没有机会了。”
陆槐提出了疑点,“我在巡查的时候发现那个庄子虽归在承王名下,可实际上住的却是承王世子。”
据说这位承王世子很少住在承王府中,多是在名下的几个庄子别苑里轮着住,而这段时间他便住在那个庄子里。
也就是说,光留下承王是不够的,还这位承王世子也得安排好。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张公转头对庄青如道:“老夫想请你再去找这位秦夫人一趟,请她在两日后想个法子留下承王,最好是能将承王世子叫回来。”
庄青如心里有些不适,但还是点头道:“好。”
陆槐忽然拉住庄青如,低声道:“不怪你,这是她求来的。”
庄青如明白他的意思,她看着陆槐认真的眼神,回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庄青如自问不是一个好人,在那个残酷的噩梦中,秦知月是害兄长断腿之人,在这里,秦知月是威胁自己的人,无论那样,她都不可能说原谅她。
可她是个医者,医者的底线是善良,这个带点贬义的词并不是那么好,但却是她做人的一道坎,一道让她还是守着本心的自己的坎。
与承王打交道,无疑是与虎谋皮,也许秦知月会遍体鳞伤,也许到最后都不能全身而退。
可是这是她的选择,她能做的,便是推动着它向前。
……
那天之后,时间似乎变的更快了,庄青如去了一趟承王府,将张公的话带给了秦知月,秦知月很满意,送她离开时眉眼里都露着几分欣喜。
后来的几天里,洛阳又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大理寺和工部联手施压,让鸿胪寺不得不上奏陛下,请求安排春猎之事。
朝臣们在殿上吵了半天,最终将春猎的地方定在洛阳郊外的一个皇庄中,承王主动请缨,但却不慎在家伤了腿脚,痛失献殷勤的良机。
为表孝心,得知父亲病了的承王世子连夜赶回洛阳。
但庄青如却听说,当日承王府请了好几个太医,据说是有位夫人同样也受了伤,一度性命垂危。
这些看似都与庄青如无关,但她在得知陆槐也参与了此次计划后,求了张医丞,成为太医署派去的医官之一。
回忆到此结束,庄青如捣着药材,心里却已经飞到了八百米外。
她并不知道陆槐和张公所说的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总归是有危险的,但她却只能干等着。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呼喊她,“庄大夫,有人受伤了,快出来!”
是夏乐的声音,庄青如一个激灵,差点儿没拿住手中的药凿,她回过神来直接将药凿一丢,三两步来到外面。
夏乐见她出来,连忙焦急道:“庄大夫,有个郎君受伤了,你快去瞧瞧罢。”
庄青如点了点头,也没问伤的是谁,直接提着药箱便跟他往外面走去。
好在她住的地方离那位受伤郎君所在的地方不远,半盏茶后,她们来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中。
小院里里外外围了一圈郎君和惊慌失措的小娘子们,庄青如看见几位鸿胪寺官吏正一脸焦躁地在厢房里来回踱步。
而厢房里,则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怒吼声。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夏乐挡在庄青如前方,努力开出一条路,“都让一让,让大夫进去。”
这个时候没有在意身份什么的,很快便让出了路。
庄青如低着头,径直来到厢房里,冲对着她说“快去医治”官吏点了点头后,提着药箱直奔内室。d